这么说,但是顾雍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用眼盯着张奋。 张奋也不再嬉皮笑脸,慢慢的严肃起来,将手中的花丢在了桌案上,『顾使君。小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哼。』顾雍伸手示意。 都到了这里,还问我当桨不当浆? 难不成我说不能当,还划走不成? 『杀四贼!』张奋沉声说道。 顾雍眉眼顿时一跳! 张奋所提及的四贼,就是金奇,毛甘,陈仆,祖山。 偏厅之中的气氛顿时就几近于凝固。 若是之前张奋只是掐了顾雍心爱的花,那么当下就像是动手扇了顾雍一个嘴巴子,或是扯下了顾雍的兜裆布了。 之前孙权为了筹集送往前线的钱粮和劳役,不惜让江东的百姓再苦一苦,再忍一忍,毕竟是为了江东大业,为了更加美好的未来,所以造成了江东粮价居高不下,普通百姓流离失所。 没错,杀鸡取卵。 卵,后来被孙权拿走,送到了前线去了。 那么,取了卵,剩下来的那只鸡呢? 转眼间就剩下一地鸡毛,几根杂骨。 顾雍眯着眼,盯着张奋,既没有说允许,也没有否认。 就像是后世米帝国内的一些大帮派,如果说完全没和什么PD,什么议员,什么公司有什么联系,就是原生清纯简单的一朵小白花,会在花园里有其生长的土壤么? 宗贼,山贼,都是贼。 白手套,黑手套,灰手套,各种手套。 就连卖海鲜的都要有人罩着,更何况是那么大的山贼? 『之前骂名,都是我张家背了。当时我们张家,可是一口肉都没吃啊!』张奋慢悠悠的说道,『现在骂都被骂了,总不能连吃肉的帐,也要我张家赔罢?做人啊,可是要摸着良心说话啊!』 张昭之前是负责给孙权筹西征军所需的后勤粮草,劳役民夫。 顾雍微笑起来,『哦?这么说确实是不应该。只不过不知道要准备多少肉合适?张家郎君家中有几口人呢?』 『啊哈哈哈,』张奋大笑,『这人多人少倒是真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哈哈哈哈,我听闻说,一般分肉的人,要分到最后一块肉才能算是自己的,不知道顾公以为然否?』 分肉? 『张家郎君此言也有几分道理,』顾雍笑道,『不过某也没做此等营差,不好评说。』 『哦?』张奋伸手指了指顾家花厅的方向,『难不成那些人都是自带酒肉来顾家赴宴的?』 顾雍眯着眼,『张家郎君真爱说笑……如今刃于他人之手,这分多分少,顾某也无从置喙。』 『啊,这刀刃啊,很快就钝啦!』张奋打了一个哈欠,『要么再打磨打磨,要么就只能是换一个了。』 『此言当真?』顾雍问道。 张奋哈哈笑,抹了抹眼角溢出的泪花,『顾公真是太……不过,顾公啊,这刀虽钝,但是要用来杀人,也并非不行啊……所以这四贼啊,为祸江东,搅乱百姓,残害无辜……难道不该重重处置,以安民心,以顺民意么?毕竟……这刀子要是一直捏在手里,血淋淋的,又有谁会来亲近?』 顾雍沉默许久,『此事,并非某一人可决。』 张奋哈哈笑起来,『闻顾公此处,有好花好酒好佳肴,却不知小子能否叨唠一二?』 顾雍起身,『莫嫌弃顾某慢待了就好。』 说完,顾雍便是和张奋拱手为礼,然后出了偏厅,向内管事示意,『好生招待。』 内管事应诺不提。 顾雍一边往前走,一边思索着,在经过回廊的时候,低声说道:『去给三家送个口信……明夜相聚……』 回廊角落阴暗之处,有影子晃动,似乎有人向顾雍拜了一拜,旋即消失。 …… …… 顾雍选择会见三家代表的地点,是在一个道观之中。 比起那光头和尚来说,顾雍觉得还是本土道家更好一些。 道观在山林之间,一侧是悬崖,一侧是坡道,所以只要谁来了,在高处都可以看得见。道观日间虽然说不上什么香火鼎盛,但是往来上香求仙拜道的还是有不少的人,也就使得穿了便装的顾雍等人并不会太过于突兀明显。 上得山来,天色渐晚,所以在山上道观客房之中留宿一夜,待次日天明再下山,也是属于非常正常的事情,便是谁都找不出什么问题来。 月上树梢。 顾雍在客房内静坐。 不知道过了多久,回廊下有阴影晃动,『主上,人都到了。』 『嗯。』顾雍回应了一声,起身,走出了客房。 客房之外,是长长的回廊。 道观内很是安静。 顾雍缓缓的走在回廊之中,脚下的木板因为松动,不免发出些许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夜色之中荡漾而开。 道教在江东吴地,比佛教的发展是要更早一些。 比如葛天师的炼丹一派,在江东就非常出名。 只不过因为黄巾之乱,张角三兄弟的影响下,导致道教的一些人被视为危险分子,很是被打压了一阵。再加上张鲁又在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