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惇他直属部队都顶在一线,说不得还可以在夏侯惇退下之后,依旧坚韧的执行夏侯惇之前的命令,自动自发的对于骠骑兵卒展开反击,那么还有机会趁着骠骑兵卒冲上来的数目不多的时候,将骠骑兵卒顶下去……
可惜,曹军顶在一线的,只是普通曹军兵卒。
为了给自己的直属部队争取集结的时间,夏侯惇临时想出来的以百姓为肉盾的计策,确实也有一定的可行性。
毕竟火炮对于城墙的破坏性太大了,将百姓顶上去之后,如果黄成不管不顾继续开火,那么即便是最后收回了晋阳,也必定会在晋阳百姓心中留下一根刺。如果黄成有所顾虑停止炮轰,那么也就等于是给夏侯惇重新修复和布置的喘息时间。
可夏侯惇万万没想到的是,骠骑人马相互之间的配合这么好,这么快,几乎是在炮轰结束的瞬间,就展开了登城作战。
夏侯惇以为他自己好半天才从轰鸣的眩晕当中恢复过来,那么骠骑兵卒想要攻城,怎么也要先在城下列队,然后再在战鼓和督战队的敦促下,次第出发,需要一定时间的,他就可以利用这点时间来恢复一下……
黄成怎么能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便是直接出拳了?
年轻人不讲武德!
如此一来,就导致夏侯惇原本的计划全数作废。
在骠骑对于加上手雷的密集运用,也是越发的熟练,随着一个个防守要点被拔除,曹军的士气就崩塌了。
夏侯惇并不是曹操麾下的核心打手,但是他是曹操之下的重要支柱。所以曹操进军关中这一次的战役之中,曹操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主帅,而夏侯惇和曹仁就是一北一南的两大核心支撑。
当然,谁也没想到,北路崩得太快,南路又配合不上,结果曹操卡在中路,推塔又推不动……
晋阳外城门一丢,导致夏侯惇连城墙都无法坚守,只能带着本部直属人马再次往后撤!
『可恨啊……』
夏侯惇愤懑着。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他能意识到黄成带来的那些粗短沉重之物是如此的犀利,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
现在又
是一个选择摆放在夏侯惇的面前。
如果夏侯惇抢在晋阳没有完全陷落之前,断尾求生,带着直属的人马,借城池的遮蔽,从另外一个城门奔出,直投他所留下的滏口陉的后手而去,那么夏侯惇还有很大的生存机会。
但是如果说夏侯惇还想要在晋阳城中抵抗,那么被攻破了外城的晋阳,即便是夏侯惇能够很好的守住内城,又能坚守多久?关键是一旦退到了内城,那可就真的无路可走了!不是最终战死此地,就是会被俘虏,没有第三种的结果。
『将主!』夏侯惇的护卫多少是有些惊慌,一边回头,一边问道,『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就……就这么……』
『将军!』夏侯塍站在了夏侯惇面前,『将军!敢借将军金盔一用!』
夏侯惇也有一个非常华丽,以黄金装饰的头盔。
在曹军当中,拥有佩戴这样金盔的资格的,一个是曹操,另外一个就是夏侯惇。
听闻了夏侯塍此言,夏侯惇不由得一愣。
夏侯塍急切的补充说道:『将军,军心已乱,恐难坚守!如果困于城中,便是再无生机!将军,某不才,不能御敌于外!如今事急,将军可借金盔仪仗于我,待某领其北出,将军则可寻机东归!』
夏侯惇的目光就是一凝。
这自家都还没有最终决定下来,夏侯塍就已经表示要全军逃命了?
想要骂罢,又骂不出来,毕竟夏侯塍这意思是要替夏侯惇吸引火力,让夏侯惇可以金蝉脱壳……
『将军!塍不才,多有拖累将军……今日,且容塍报将军之恩!』夏侯塍催促道,『请勿迟疑!还请将军照顾某妻子!将军!今生能于将军麾下,乃塍之幸也!将军保重!』
说罢,夏侯塍上前,将自己兜鍪一摘,拜倒在地。
夏侯惇无奈喟叹,双手搀扶起夏侯塍,然后忍着悲痛将自己的金盔,戴在了夏侯塍的头上。
夏侯塍再拜,旋即站起,带着夏侯惇的旗帜,向北而去。
……
……
夏侯塍一边大口喘气一边策马奔驰。
夕阳的光华在他的金盔上流淌,让他成为最为耀眼的崽。
他转头而望,在他视野当中,是一群大呼小叫的,穿着皮袍的羌胡,而在这些杂乱羌胡身后,还能在烟尘之中依稀看见骠骑人马举起长枪的寒光。
夏侯塍不知道他已经跑了多远,他只是知道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
『杀啊!』
『别让那个戴金盔的跑了!』
『呦呼呼……』
时不时响起的呼喝之声,让夏侯塍的记忆零散混乱的飘动着。
中平元年,在魏郡苍凉的一声怒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扒下了大汉身上神圣的外袍,露出了其中虚弱且腐朽的身躯。
大汉连镇压卧榻之旁的叛逆的力量都没有了,只能是再次向山东大地主大士族大世家所妥协,给与他们更多的权柄,换取他们的支持……
夏侯氏虽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