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之中,一切都还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但很遗憾。 一个时辰后,地上渐渐的多了白色。 曹真望着斥候一路狂奔的身影越来越近,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急切的盼望着,斥候能够告诉他汉中军重新前进了。 『将主,敌人……撤走了……』 『什么?』曹真顿时觉得就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浑身的气力噗嗤一声都泄了出去。 …… …… 雪花不大,但是一直都没有停。 李典军重新回到了木兰寨,下令让兵卒修整,并且准备御寒衣物以及相关物资。 李典一直在大营内巡视,直到看到所有的士兵和战马都得到妥当安置,他才回到中军大帐歇息,这时已经是下半夜了。 马忠站在大帐边上。 火光照在其脸上,有些光影不定。 『可是觉得今日兴师而无功?』李典招呼着马忠一同进了大帐,『来来,坐……不必拘礼……』 马忠谢过,坐了下来,『在下绝非是……只不过是……有些想不通……』 李典嗯了一声,思索了一下,说道:『以汝之见,应如何确定其不是诱兵之计?』 马忠说道:『进攻钖县啊!只要进攻了钖县,若是曹军有伏兵,必然就会出现!我们有战马,可以快速回旋……』 李典摇了摇头说道:『你知道我们有战马,曹军会不知道么?若是曹军真有设伏,又怎么会让你轻易回旋?』 『这个……』马忠一愣。 马忠没有试图诡辩,因为李典说的确实是实情。 如果他是曹军将领,必然是会考虑这一点的。 尤其是在上庸这种多山区域,战马受到的限制也很大,并不可能撒欢随处跑,所以一旦真的被曹军堵在某个区域就会非常的被动。 『将军……就是因为这一点么?』马忠问道,『仅凭这一点……在下还是觉得过于谨慎了……可能会错失了一个机会……』 作战就是必然伴随着风险的。 即便是准备再完美的战争,也有不可控的风险。 所以如果仅仅是有被伏兵的风险,马忠还是有一些不认可。 李典笑了笑,『我们放弃钖县的原因是什么?』 『钖县残破,易攻难守……啊!将军之意是……』马忠像是想到了些什么。 李典点了点头,『没错。我也是一直在考虑这个事情……既然我们知道钖县易攻难守,那么曹军到了钖县,就算是他们原先不知道钖县周边地形,但是亲眼见了,想必也是知道了……既然是易攻难守,那么为什么曹军斥候多次查探之后,曹军依旧还在钖县摆出一副防守的姿态?他们是真以为骑兵不能攻城么?还是觉得在骑兵前驱的后面,不会跟进步卒?』 『如此说来……』马忠点头,『听闻将军此言,确实……曹军举动确实有些蹊跷……』 『这就是了。』李典笑着说道,『更何况我们原先放弃钖县,就是为了拉长曹军补给线路,让其在上庸山地之间疲惫不堪……』 李典所掌控的汉中军队也不是无限量的,他也必须衡量战争成本的问题。如果在曹真这里消耗太多,那么接下来曹仁呢?若是消耗光了部队,即便是最终打赢了曹真和曹仁,那么接下来在汉中和上庸又怎么展开后续的事项? 若是没有了足够的军队,周边氐人庸人若是再有什么心思,到时候不仅不能解决骠骑大将军的忧虑,反而还需要斐潜从关中或是川蜀掉军队支援…… 那可就真是辜负了斐潜的期望。 『钖县易攻难守,所以即便是曹军真的出现了内乱……』李典缓缓的说道,『我们进攻,没有埋伏,曹军被我们击退……然后呢?我们重新占领钖县?在钖县迎敌?那么岂不是和我们之前制定疲军之策相互违背?而且曹军只是前部,就算是击败了钖县之敌,也未必能够阻止曹军继续进逼,所以到时候我们又再次放弃钖县?这么一来一回,死伤且不论,意义何在?』 『啊……』马忠不能答。 『或有小利,然有大损之危,不取也。』李典说道,『这是讲武第二十七论……』 下棋不是每个子都要提杀,打仗也不是有便宜就要占。 马忠离席而拜,『将军思虑周全,末将佩服!』 李典起身,拉起了马忠,笑着说道:『都是骠骑教导……我起先也是没能想明白,路上慢慢想,然后才琢磨出来的……那时候刚好下雪了,才让我想起我们定下的疲军之策……天时如此,更着急的应该是曹军才是,怎么是我们着急呢?』 『是啊!』马忠现在想明白了,便是连连点头,『将军所言甚是!多谢将军点拨!末将之前多有言语冒犯,死罪,死罪!』 李典拍了拍马忠肩膀,『都是一心为了骠骑大业,不必介怀……今日已晚,早些休息去罢!』 李典送马忠出了大帐。 马忠再拜,然后才向李典告辞而去。 李典仰头看天。 雪花纷飞而落。 『汉中都是下雪了……长安潼关之处……恐怕是……』 李典感慨了一声,然后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