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按照吴懿的想法,扶持蛮人压制川蜀士族,并不是什么稀奇的策略。 很早的时候,刘焉就这么搞过,但是当时效果并不好,而且很快就在川蜀本土士族的反抗之下草草收场,最后走上了和东川人联合的不归路。 『子远兄深明大义,若是川蜀之中所有人……不,只要有大部分人都能和子远兄如此这般慨然持正,想必川中必然更加兴盛,百姓便可安康平稳,得享太平。』 这句话,徐庶带着些弦外之音。 吴懿似乎听出来了一些,便是连忙说道:『使君所虑甚是……川中安稳最为重要,故而早早将这些江东女干细,以及谋逆之人清查出来,也是为了军民所安。』 徐庶点了点头,『如此,甚好。那么……此事就烦劳子远了……』 徐庶做出了决定,让吴懿参与审核女干细,以及侦查相关案件。 吴懿因此会得到一些权柄上的扩展,但是同样的也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彻底成为狗腿的代价…… 或者是…… 吴懿走了,法正从一侧的回廊之中走了过来,盯着吴懿的背影片刻,然后上了偏厅,朝着徐庶拱手见礼,『使君……』 徐庶点头说道,『吴子远欲以蛮子宿冤为切口,查川蜀乡绅。』 法正目光转动了一下,『吴子远倒是好算计!』 徐庶也是笑了笑,示意法正就坐,『给他一个机会,且看他做就是了……若是做的不好……到时候少不得要烦劳孝直收些手尾……』 法正微微而笑,『敢不从命。』 现在仅仅是一个开始。 法正微笑着,就像是看见了有猎物在网中挣扎。 …… …… 吴懿出了官廨,往回走,忽然看见在街角似乎有些人影闪动,等他抬眼去看的时候,却只是看到一角衣袍。 吴懿走回家中,低声召集议事。 不 多时,几名管事心腹都来了。 吴懿捋着胡须,开口说道:『上策失败了。』 众人一愣。 上策,自然就是获得徐庶的信任,免除吴氏的危机,但是现在显然不可能。徐庶虽然表面上笑呵呵的,但是并不意味着他能够无条件的相信吴懿的所有言辞,也不会给予吴懿太大的权柄,只是让吴懿有一个展示自己忠诚的机会…… 甚至要豁出命去才能证明自己忠诚的机会。 『主上……』吴懿心腹问道,『使君之意是……』 吴懿摆摆手,显然不想要和自己的心腹再去转研徐庶的态度,他的上策原本可能性就不高,所以他奔着中策去的。 吴懿思索着,脸色阴沉。 大汉三四百年的政体,从头到尾就是两个字—— 制衡。 地方士族大了,在外戚身上加筹码。 外戚势力太大了,在宦官上搞手段。 宦官出了问题,让清流士族来喷……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制衡。 皇帝就是最上方的裁决者,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维护刘氏天下的平衡,但是实际上没有任何事情是可以达成永久的平衡的,即便是暂时性的平稳,在水面之下也依旧是暗流汹涌。 川蜀,小华夏,也同样是如此。所有人似乎都在努力维持平衡,但是同时又在威胁着其他人,表示自己有打破平衡的力量。 吴懿的想法也没有离开这个范畴。 东川,本土,南蛮,就像一个三角平衡。 只不过打压了一方,必定会造成另外一方的膨胀。 也要承受被打压的反扑。 徐庶显然足够聪明,他很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他需要一个人来做这个挑事者…… 吴懿表示自己愿意做这个挑事者,可是很明显,他并没有得到徐庶的完全信任。 吴懿咬着牙。 从某个角度上来说,骠骑大将军现在就是在谋逆。 新的民生制度,新的官吏体制,新的军队结构,一切都和原本的大汉不同。 这就像是改朝换代一般。 而改朝换代是逆天而行,从来都是与天下人为敌。 嗯,是与天下既得利益者为敌。 打破原本既得利益者的平衡,自然要被千夫所指…… 直至某一天,所有人发现这个谋逆者能给所有人带来更多的希望,更多的利益,更好的资源分配方式,然后天下人就会立刻改口,跪倒在这个谋逆者膝下叫爸爸。 『现在……有几件事……』吴懿目光有些阴冷起来,『首先,派人将我见了徐使君的事情,散播出去……』 『其次,就说我准备去抓捕杜氏……』 『理由么……就说是杜氏造谣生事……』 …… …… 在成都二道街的院子中,杨松正坐在厅堂中间,听着手下回报打探的消息。 『听闻说又有一批运粮的车队出发了……看样子这一次是要和江东人在鱼复大战……还有……小的看见吴氏子去找了徐使君……』 江东入侵川蜀的恐慌高峰,其实已经过去了。 没有谁能够持续恐慌一整年,在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