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血色还没有恢复,年岁也大了,气喘吁吁,话都说不利索,只是摇头。 『莫护跋大人,我们抵挡不住了……你看,所有的战线都在败退……』一名百骑长模样的胡人大声的叫道,『我们必须跑在他们前面,否则……』 莫护跋回头望去。后方曹军兵卒和幽州百姓混杂在一起,蜂拥而上,士气如虹,反观己方,已经被敌人围成了几截,正在遭受敌人凶狠地围杀,失败已经无法避免的事实。 众人都被曹军和幽北汉人展现出来的气势所震撼了。 『怎么会这样……』 莫护跋喃喃说道。 那些不都是像羊羔一样温顺的驱口么? 现在怎么看起来就如同恶狼一般的凶狠? 这是个什么世道啊? 『大单于!』莫护跋忽然沉声说道,『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我在这里掩护你一阵,你去汇集更多的人才行!否则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你是我们的大单于!你要站出来!』 素利原本戴着的帽子也不知道丢在了哪里,有些花白的头发散乱着,根本没有所谓大单于的威严,但是在听了莫护跋的话之后,还是勉强维持了一些尊严,咬着牙点头,『没错……确实是应该这样……我的兄弟,要是这一次能回去,我一定会封你作为我的右贤王!』 莫护跋笑了笑,然后没说什么,便是让素利赶紧带着剩余的护卫往前逃离。 『大人……我们真的要替他们挡住汉人?』 莫护跋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是他们要替我们挡住汉人……但是如果不先给他们一点聚集的时间,他们怎么能吸引汉人的注意力?』 …… …… 最先逃离出了古北口的乌桓人和鲜卑人,迎来了最为残酷的打击。 除了曹军兵卒有战马之外,大多数的汉人是没有战马的,所以当他们狂奔的时候,汉人大多数是没有办法去追赶拦截他们,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追赶和拦截他们的,是同样拥有战马的坚昆人和柔然人。 这些预先埋伏在这里的坚昆人和柔然人,在漫山遍野的呼喝之声当中,对于乌桓人和鲜卑人展开了冲锋,发动了围剿。 乌桓和鲜卑人被吓坏了,他们以为遇到了世界的末日。 原先在幽州之地当中,这些乌桓人和鲜卑人以为是天老大他们老二,毕竟他们是站在大地上的,吃的是牛羊,而不是土地耕作出来的庄禾,所以他们没有像是农耕民族那样对于土地有着无法释怀的眷念情绪,也看不上那些一辈子都在一个地方的幽州百姓。 可是现在他们发现,他们并非是上天的眷顾之人,就算是他们喊长生天还是贼老天,都没有任何的区别,该死的依旧会死,逃不走的依旧逃不走。 坚昆人和柔然人呼啸着,甩着套绳,将那些企图逃走的乌桓人鲜卑人一个个的套住,抓下马来,然后熟练的捆成一团,然后又是吹着哨,让那些受到了惊吓的战马重新回来。 他们不担心那些乌桓人或是鲜卑人的战马跑丢,因为他们知道,这些战马还是会回来的…… 毕竟在他们这里只是被人骑,而流落在荒野上,就要面对豺狼虎豹了。 想要自由,就要有面对死亡的勇气。 …… …… 莫护跋见素利已经成功汇集了一批人之后,便是二话不说的带着人离开了古北口的正道,开始往偏远的地方逃走。 古北口之所以能成为大军通行的要道,是因为这一条路上有河流。其他的山区不是说不能翻,也不是不能走,而是没有这一条河流作为水源辅助,多数情况下乱走就意味着找死。 而现在么…… 有雪啊! 大雪遮蔽了视线,可能有走迷失在山区当中的风险,但是比起被曹军咬着屁股一路追杀的危险,莫护跋宁可带着人去钻山! 至于什么大单于,在这个时候就是一只大马鹿,不就是用来吸引曹军最好的目标么? 『这一次回去,我们就在白山黑水不出来了!』有人喊着,似乎在发泄,又像是在哭诉,『我兄弟死了……昨天还活着,还好好的活着,为什么,为什么啊!』 他杀汉人的时候,从来不问为什么,现在他的兄弟死了,他才似乎开始考虑为什么了。 人类,永远都是个体,没有有效的秩序和健全的律法,只能是一盘散沙。 如果沿着古北口的主道一直往前走,那么就必定和曹军兵卒等纠缠在一起,难以脱身,即便是偶尔能够挡住一部分的曹军兵卒的进逼,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来组织有效的反击。 莫护跋原本以为郁筑鞬能够替他们争取一定的时间,结果没想到郁筑鞬就是个废物…… 『真他娘的是废物啊……』莫护跋低声咒骂着,然后吼道,『别拖拖拉拉的,小心后面曹军兵马追上来!我们要尽快摆脱他们的追赶,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草原大漠的败落,已经成为似乎摆在面前的冰冷现实,而之前那些想要借着名头捞一把,亦或是重新复活的梦,如今碎裂了一地,找都找不到了。 在华夏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草原游牧部落和中原农耕王朝的战争与和平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