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五十岁的马扩,再次奉命出使,看能否见到耶律大石最后一面。
几个鸿胪寺年轻官员,无比恭敬的侍奉其左右。他们的任务是多看多学,今后专门负责西域外交,总不能让马扩七老八十还远行。
负责率军保护他们的,是金国降将萧仲宣,已经快满五十岁了。
萧仲宣投降大明之后,除了带着部队归顺,还献一个重要消息:传国玉玺在桑乾河里!
却说当时金军攻破辽中京,天祚帝慌忙逃到鸳鸯泊行宫。屁股都还没坐热,金兵又追来了,天祚帝连忙往大同逃跑。
在渡过桑乾河时,一批宝物不慎落水,其中就包括“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玺。
由于追兵随时可至,天祚帝不敢逗留,也没派人去打捞。
萧仲宣兄弟俩,当时就在天祚帝身边。
他们降金后曾提供信息,完颜宗翰还派人去捞过。但同批遗失的财宝捞到一些,那枚传国玉玺却始终不见踪影。
金国灭亡,消息带回。
朱国祥对群臣说:“我已禅位,诸卿可问新君。”
终于等到朱铭回京,他又对群臣说:“完颜宗翰捞了好几年,却是啥都没捞着,就不必再耗费民力了。”
皇帝虽然这么说,大臣们却不敢真的不捞!
内阁暗中授意,让大同知府疏浚桑干河道,顺便捞一捞河底那枚传国玺。
前后三年,桑干河已疏浚得彻彻底底,传国玺的影子依旧没见到。
这几年大同官府已经放弃,民间却依旧热衷于寻宝。
尤其是在发旱灾的夏季,水位下降,河流枯浅。许多农民带着孩童去挑水灌溉,途经干枯河床的时候,就让小屁孩儿们翻泥块。
不时有人找到宝物,多是天祚帝遗失的。
越是有宝物现世,越引来更多百姓。就算找不到传国玺,找到其他宝物也能发财啊!
……
马扩、萧仲宣带着国礼,自洛阳启程前往西辽。
而桑干河边,一群浪荡子正在寻宝。
当地农民只在闲暇时候,或者在河水干枯时,偶尔跑来找一找。浪荡子们却把这当成职业,前前后后已寻宝七八年。
王崇度的祖是太原王氏,前几代还在辽国做过大官,又有族人降金做了小官。
大明收复大同,并未太过为难,只是拆族分田而已。
王崇度也读过几年书,但学业不精,在大明考秀才都考不。听说桑干河内有传国玺,便带着一群狐朋狗友,一有空就跑到落宝地点搜寻。
从落宝地往下游摸,几年时间找了十多里地。
两年前,他们找到一尊金佛。
佛像通体为纯金打造,高一尺有余。大同知府出面收购,并且火速送到洛阳,经萧仲宣鉴定为辽皇后萧夺里懒日常所供奉。
高一尺有余的纯金佛像,让王崇度和小伙伴们赚翻了!
他们变得更加积极,三天两头往河里钻。
“王二哥,还是别找了。”
高文宝赤膊躺在岸边,浑身下都是水,累得气喘吁吁说:“自从找到那尊佛像之后,整整两年咱们啥都没捞到。”
王崇度笑道:“怎说没捞到?不是有十几文铜钱,还有一方古铜镜吗?”
旁边的李彬说:“那些铜钱、铜镜全朽坏了,鬼知道是哪个朝代的。兴冲冲送去打磨,磨镜的匠人都嫌弃,说那东西就是破铜烂铁。”
“再找找,再找找。”王崇度还是呵呵直笑。
高文宝郁闷道:“韩三郎他们今年都不找了,我们还费力气干嘛?先是官府疏浚河道,又是百姓万人寻宝,下游二十里河道被翻了无数遍。莫说什么宝物,就连河底的前朝夜壶都被捞完了。”
说话间,又有几个小伙伴岸,躺了一阵便闹着要散伙。
当晚,众人吃了顿散伙饭。
王崇度依旧还要坚持,只剩高文宝和李彬陪他瞎闹。
以前他们这個寻宝团队,足足有二十多人,如今却只剩下三人了。
王崇度带着两个小伙伴,继续往下游去搜寻,距离天祚帝落宝点已有三十余里。
高文宝一边走一边发牢骚:“玉玺那么重,河水流得再急,又怎会被冲出三十余里?再说了,这边也有人来找过,还被官府疏浚过河道,根本不可能有宝物。”
“莫说废话,再寻半年,”王崇度说,“若是寻不到,咱就不干这事了。”
李彬说道:“过年的时候,我那兄长从南方带回一本天方夜谭。里面便有许多寻宝的故事,听说海外邦国遍地是财宝。我们与其在桑干河里瞎找,不如坐船出海去寻外邦之宝。”
高文宝笑道:“你那本天方夜谭,我也借来看了,寻宝故事都瞎编的。你见过大海吗?你坐过海船吗?我们兄弟三人虽也熟悉水性,但在海里游泳可跟河里不一样。”
“有甚不一样的?都是水!”
李彬说道:“这几年寻宝,我的水性越来越好,已经能在水下憋气半刻钟了。”
王崇度开玩笑道:“若是寻得传国玉玺,官家肯定给我们封爵。到时候我们就去南边,弄来一条海船,再雇些船工和水手,一起出海到外邦寻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