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
潘良贵问道:“你们可有钱财来往?”
秦桧摇头:“没有。我甚至没单独见过他,只偶尔派心腹请他吃酒。”
“吃酒就能勾结起来?没有钱财来往谁信!”潘良贵怒道。
秦桧好笑道:“我当时身为工部尚书,他又是品低权重的选官郎中,我们怎么可能敢有钱财来往?我想提拔的人,他帮忙安排职务。他想派去捞钱的人,放在我的工部就行。互相行个方便而已,用不着谁给谁送钱。”
魏良臣问道:“冯友来帮你安排的人有哪些?”
秦桧开始供述自己的党羽:
“郑亿年,前宋宰相郑居中之子,前宋宰相王珪的外孙。这人跟我是亲戚,有一次被调去广西做官,他畏惧瘴气不愿赴任。就托我帮忙想办法,我再派人联系冯友来。”
“两相谈妥之后,郑亿年被调去陕西做府判。冯友来也塞了一个叫姚旭的亲信进工部,被我调去江南搞退田还湖。”
“姚旭那混蛋真个贪得无厌,退田还湖是钦定国策都敢胡来。若非我派出的亲信做事谨慎,在关键时候拦住他,这厮早就被砍头了!”
魏良臣问道:“郑亿年也有贪赃枉法?”
秦桧好笑道:“你说呢?”
魏良臣又继续询问细节,大理寺卿刘大名飞快做记录。
第一桩交易审问完毕,又问他们的第二桩交易。
“段拂,我的同乡,米芾的女婿。大明开国之初,此人在翰林院做闲官。闲了好几年,实在闲不住了,就托我帮忙外放。他找了很多人,不止找我一个,”秦桧极为挑衅的笑道,“他应该还找过魏应时。”
听到“魏应时”这个名字,三法司官员们的呼吸又重了几分。
朱铭在金州做官时遇到干旱,钱琛奉命买粮就是找的魏家。
朱铭占领汉中之后缺粮,从襄阳方向走私购买粮食,也是魏家帮忙牵线搭桥。甚至魏家还是情报中转站,来自淮南、河南的消息,都先送到魏家进行汇总。
魏应时早期跟着石元公搞情报,还做过第一任军情司郎中,相当于石元公的心腹兼接班人。
因为患病养了几年,严重耽误升迁,但现在依旧做到了兵部右侍郎。
魏应时不仅是石元公的人,而且还跟钱琛私交极好。
潘良贵问道:“段拂怎能跟魏侍郎攀关系?”
秦桧笑道:“他是米芾的女婿啊。魏应时的祖父,年轻时跟米芾可是至交。”
潘良贵又问:“你确信段拂跟魏侍郎有钱财来往?”
秦桧想了想:“有没有送钱送礼,我还真不是太清楚。但魏应时肯定帮忙递过话,因为段拂外放的时候,捞到一个很肥的差事。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我只帮忙谋个普通官职而已。”
还好,还好,还好!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如果只是因为世交关系,帮忙打一声招呼并无太大罪过。
魏应时虽然只是兵部右侍郎,但牵扯实在太广了。
他不仅是石元公的心腹和接班人,不仅跟钱琛私交甚笃,而且还跟那群勋贵武臣有关系!
魏良臣问道:“段拂外放之后,还跟你有来往?”
秦桧说道:“本来没什么来往了,但他第二次调任,恰巧做了范同的下属。你当然认识范同,我们几个当初同窗同舍。论起交情来,范同当时跟你走得更近吧?他就没有来找你托关系?”
魏良臣大怒:“说案情!”
“你应该回避此案吧?”秦桧笑道,“你和我,还有范同,都是同乡同窗同舍旧友。就连那段拂,也跟你是同乡,你怎么可能不认识?”
众人看向魏良臣。
魏良臣缓缓起身,朝其他官员作揖:“你们继续审,我进宫去请示陛下。”
潘良贵看向秦桧:“继续说。”
秦桧开始供述之后,反而彻底豁出去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他不再害怕和紧张,变得越来越松弛,甚至打起了哈欠:“困得很,脑子迷糊。若不睡一觉,我可能会记错记漏。”
还得审很久呢,秦桧确实该好好休息。
潘良贵说道:“你说的这些,除了魏侍郎之外,此时都在做地方官。且供述两个在京官员出来,你就可以去睡觉了。”
秦桧又打了一个哈欠,彻底摆烂道:“工部那些官员,在我调去户部前入职的,你们可以随便去抓来审问。哈哈,除了黄河系,其余都是我的人。”
“王八蛋!”
潘良贵勃然大怒,秦桧实在太嚣张太可恶了,竟以一己之力腐化半个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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