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的灯笼在悠悠打着旋儿,长廊中,几道人影神色匆匆地走来。 “姑姑,到处都找过了,不见二小姐的踪影。”婢女打扮的少女欠了欠身,启唇向一位衣着朴素、面容冷肃的中年女子禀报。 “司雅意的院中可打探过了?” “亦打探过了,不在。”另一人小声说道。 这被称作姑姑的女子,就是此次随姜秾秾前来的陆少商眼线,唤作公孙婉。公孙婉受陆少商所托,助力姜秾秾行刺司雅意。 司家尚未言明,姜家的女儿和亲过来嫁给哪位公子,但明面上对姜家这次来的女儿十分看重,刚到逐鹿,就派来迎亲的队伍,直接将人接到了司府安顿。 按照计划,不论司家哪位公子娶姜氏女儿,姜秾秾的刺杀目标都是云州的少君,司雅意。 姜秾秾这次是冒名顶替,为更好的完成任务,需要姜秾秾在身份暴露前,杀死司雅意。所以,到司府的当晚,公孙婉就把姜秾秾送进了司雅意的院中。 她们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刺杀的结果,司雅意的院中风平浪静,公孙婉着人打听,竟得知姜秾秾不在司雅意的屋中。 “难道是二小姐临阵脱逃了?” “临走前,二小姐明明答应得好好的,她就不怕公子生气吗?” “姑姑,接下来该怎么办?” 要是姜秾秾跑了,抑或暴露身份,她们这群人肯定会被连累。 “依原计划行事。”公孙婉冷声道。 婢女们都是陆少商训练出来的,为不引人怀疑,她们并未修习武技,一举一动更像是普通人,但多年淬炼的心性早已非比寻常,说起来,个个都深藏不露。 陆少商心思缜密,为此次的行刺做了周全的准备,不管姜秾秾是临阵退缩,还是刺杀失败,将由她们补刀。 无论如何,姜氏行刺的这桩罪名,陵州都得乖乖背上。 公孙婉不同这些不修武技的婢女,她是剑神的传人,一手剑术出神入化,她替补姜秾秾,行刺司雅意,最适合不过。 话音刚落,暗处冲过来一群侍卫,挽弓搭箭,将公孙婉等人团团围住。 “不许动,如若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 “姑姑!”婢女们惊道。 公孙婉怒目而视:“大胆,我们是姜家的人,我看谁敢动手。” “姜姒玉把你们送过来了,怎么自己没过来?”长廊的拐角处,走出来一名红衣少年。 少年颜丹鬓绿,身量颀长,眉尾稍稍上挑,一双凌厉的黑目扫过来,端的是一副风流俊秀的好模样。 公孙婉等人都见过他,他就是云州少君,司雅意。 司雅意手中握着一支金簪,那金簪是临走前陆少商所赠,用来刺杀司雅意的暗器。簪子里放置了三枚淬了剧毒的银针,只需按下机关,就能见血封喉。 公孙婉面色微变:“少君这是何意?” 司雅意抬起手腕,轻轻一推,簪中射出一根毒针,没入公孙婉身侧的婢女眉心。 婢女应声倒地,雪白的肌肤迅速蒙上一层乌青的颜色。 公孙婉再不犹豫,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刺向司雅意,被司雅意伸出两指,夹住剑刃,掌风轻拂,击中手腕。 “全部就地格杀。”司雅意云淡风轻地下了道命令。 * 逐鹿城依山而建,司府建在山脚下,钻出狗洞,是条荒废的小路,曲径通往幽处。 大黑狗不见了踪影。 孤月高悬,撒下清亮亮的银光。 姜秾秾走得匆忙,没来得及收拾细软,多亏她爬床前曾盛装打扮,全身上下都是绫罗绸缎,还戴了不少首饰。 姜秾秾借着月光,找了个隐蔽处,将腕间套着的镯子,脖子上戴着的项链,耳朵悬的耳珰,头上插的珠钗,一一取下来,脱下外袍,做了个简易的包裹,打包好,背在身上。 清点这些首饰时,她发现,原书里描写的陆少商送给秾秾用来刺杀司雅意的那支簪子不见了。 要么丢在司雅意的屋里了,要么是钻狗洞的时候不慎掉落,姜秾秾颇为可惜,那支簪子是个精巧的暗器,不但价值连城,里面安置的毒针,还能用来防身。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了。 司雅意这厮残暴得紧,原书里,他处置了秾秾后,连夜命人将陆少商的眼线公孙婉等人逮捕,就地斩杀,割下脑袋,连同秾秾做的那面美人鼓,送回陵州姜家,作为警告。 她现在回去等于白送人头。 她跑了,不知道公孙婉的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