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换作别个普通弟子,经由他这么一指,定是会羞愧地把视线调走。但田渊柏这倔驴,依旧不依不饶,死死盯着他们。 问天玩味般用手把胡子一捋,眼睛瞬间睁大,一个似有若无的答案浮上了心间。 “我看啊,他现在似乎更依赖你些。” “不如让他做你徒弟罢。” 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酸味,可把裴萱萱给酸得要掉了牙。 “我可不敢跟您抢这种极品。”她回以一个冷笑,忙忙摆手,恨不得别让这黏人的死对头粘上自己太多。 许是见多了人情世故,问天眯了眯眼,觉得他们二人间的气氛有些微妙,胡子尾端被他掐成一个尖尖,他半信半疑用手肘捅了捅裴萱萱的肩头,问到:“你们俩,没什么吧?”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封住你的嘴。” 不料回答的竟是华竹。 裴萱萱与问天诧异地转头看去,发现华竹正怒目圆瞪望着两人。 她从未见过师尊如此气恼过,这是第一次。 在裴萱萱的心里,华竹一直都是块温润如玉的宝玉,待人温和友善,极少发火。 “你发那么大火干吗?”问天紧张上前,用手为华竹顺了顺气,却被一掌拍开。 “你开此等玩笑,这让日后门内的弟子如何自处?” “哎哟,我错了我错了......”问天认错认得迅速,或许是怕华竹真的拿他问罪,慌忙频频弯腰鞠着躬,嘴里还不停叨叨着。 “这不是两人优秀,我便想着说若是能成为一对,那于门内,也是段佳话啊。” 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见华竹不为所动,问天又将目标转到裴萱萱的身上,“萱萱,帮我说说话。” 看到这小老头确实是有认错的心,裴萱萱本来也觉得无所谓。 本就将此当成长辈间无聊的拉郎配玩笑话,意想不到的是,她的师尊竟当真了。 “师尊。”上前扯了扯华竹的袖子,裴萱萱感受到华竹被气得连袖子都在随着身子发抖,不禁懵了几秒,又继续到。 “玩笑话玩笑话~以后问天长老若再乱说,您再封他的嘴也不迟。” “仅此一次,原谅了他?” 这时,裴萱萱忽然感到背后一凉,回头发现是问天在瞪她,忙冲他不停眨眼,示意让他乖乖配合。 “啊对对对!萱萱说得对!” 问天迫于无奈,只能顺应着她的话讲,却在华竹看不到的角落,使了点劲揪了一下她垂至腰际的发尾,差点害她喊了出来。 眼见问天认错态度诚恳,且裴萱萱一脸不愿追究的样子,华竹也不好再继续发难,但脸色还是黑得很。 “罢了。”瞥了问天一眼后,华竹将双臂朝后使力一甩,“欻”的一声,宽袖被他抖得平整,却把问天给吓了跳。 “我们喝茶,台下的比试,还有得看呢。”忙为华竹沏上茶,问天给裴萱萱使了个眼色,她立马读懂了其中的意思,为问天让了座。 “师尊,那你们先聊,我下去转转。” 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问天,那家伙也是毫不客气,一屁股就霸占了她居中的位置,就好像,这位置本就应该是他的。 “下去作甚?” 本被捋顺了毛,华竹忽然又像只被刺激得应了激动物,刚坐下的身子,此时又立马“弹射”了起来。 “下去做个——‘身为门派首席的慰问’。” 裴萱萱打了个哈哈,猜想自己要是再坐在这,怕是要被牵连出更多奇奇怪怪的事来了。 等这件事过去以后,她决定为问天出本书,名为——《问天自传》 然后别名又为:《大造谣》 未等华竹应允,她对着华竹与问天行了个礼,为怕被阻,她是朝台下小跑着去的。 其实在方才她便想着下台找田渊柏,反正他刚刚赢了一局,要等到下一局的比试,估计要等上许久。 趁着空档,她想当面跟他说些话。 于她从台上走下的每一刻,田渊柏的眼神都不曾离开过。 他负手立于等待下场比试的人群中,静默地看着她的身影,眼神有些落寞。 直到,他看到她携着光向他走来,阳光为她打上层光晕,刺眼得难以直视,却又勾人十足。 而他那原本死气沉沉的凤眸突然染上丝生机,似是让他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忽然,他觉得自己也没这么讨厌今日的日轮了。 “恭喜师弟,拿下第一轮的胜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