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毒蛇,裴萱萱看着怀中的田渊柏气息渐渐弱去,开始手忙脚乱地四处找着那条罪魁祸首,却不知它早已在田渊柏倒下的瞬间迅速溜走,没了踪影。 左右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裴萱萱想寻求般若与乌泽的帮助,提手要施咒去唤二人,才发现自己的召唤术竟怎么都散不出去。 “别......白费功夫了。”田渊柏虚弱至极,但也还强撑着一口气拦下了裴萱萱不停尝试着施咒的手。 “方才我设了个阵法,隐匿了你我的身形与气息,甚至还隔绝了所有能对外发出的灵力。现下尽管我虚弱了下来,可只要我一息尚存,这个阵法就能一直存在。”他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说话,有几个字,说出口的瞬间,呼出的气声比吐出的字声音还大,但尽管如此,附耳于他唇之上的裴萱萱只要努力去听,还是勉强能听懂的。 “且按你这说法,那那条蛇又是怎么能看到我们,再绕进你设的阵法来咬你的?” 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裴萱萱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甚至没了方才那般焦急又担心的神态,抱着几分继续看着他演戏的样子,从上而下盯着他,像是看穿了他精心施出的伎俩。 “师弟设的阵,连乌泽与般若都破不开,但一条小小的蛇,竟能就随意进出?”一时之间,裴萱萱觉得自己有太多无法想通的,而田渊柏也无法说通的理由,可当她看到田渊柏额上密密麻麻的汗滴,外加他越显苍白的脸,她知道,在被蛇咬的这点上,他的确没有骗人。 裴萱萱脑内第一时间闪过的不是愧疚,亦不是心疼,而是看着他那双死死望着自己的倔强眼神,她反应出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句—— 活该。 夜风将不远处的林木吹得“沙沙”响,这里的光景其实很美,裴萱萱也很久没有在夜晚的时候于林中看过月亮。但此时她的怀中抱着个沉甸甸,同时又逐渐变得死气沉沉的人,她霎时间没了赏月的心情。 “我用术法替你将毒血抽出来。” 碍于不能对这个她烦透了的人见死不救,裴萱萱抱着万分不想耗费自己心神的语气毫不耐烦地对田渊柏说话,见怀中的人不答,她又低下头去,才发现田渊柏此时竟陷入了昏迷,不论她怎么使劲摇着他的身躯,田渊柏都不带动弹的。 “一天到晚就知道给我找事做,田渊柏,我上辈子真是欠你的!” 裴萱萱巴不得趁着他昏迷之际暗“tui”他一口,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从她穿越至今,这家伙就在不停地给自己找麻烦、搞事情,她有时甚至都开始有些怀疑,究竟是谁拿的反派身份。 将他扶稳坐好,让他端坐在地打着坐,裴萱萱坐于他的身后,记忆中,裴御萱似乎从未替别人用内力排过毒什么的,可按照她往时从电视剧中学到的手艺,好像就是将双掌放置在被救人身后,然后再火速运功就行。 厉害的,貌似还能“滋滋”冒出烟来! 田渊柏又咳了一声,连着一口黑血也从中喷了出来,溅在了不远处的草上,看起来很是可怖。 逼迫着裴萱萱摆了摆手挥散了自己脑内的小剧场,她试图学着电视剧里万年不变的手法,双掌拍上田渊柏的背,却不成想...... “咳咳咳!”他咳得更厉害了。 “怎么回事?我的术怎么好像被渐渐抽走了?” 施术到一半,裴萱萱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被抽空得厉害,但身前的田渊柏仍毫无变化,甚至随着时间的点滴过去,隔着衣料,她竟摸到他身子在慢慢变冷,四肢也僵硬起来。 她这一次,坚信自己的直觉,赶忙收下运功的手,然后再次将田渊柏揽至怀中,神情也紧张起来,全然没了刚才的游刃有余。 “田渊柏,你可真是好样的。为了防止我施术逃走,竟用阵法夺取我的灵力,妄图困住我!”裴萱萱嗤笑一声,觉得这人的行事作风真的是剑走偏锋,别人不说,至少与她相比,那可真是疯太多了。 她甚至也不敢相信,就这种不爱走正路子的人,竟然最后降伏了裴御萱这个大BOSS,博得了一众人民的爱戴。 但转念一想,也许也只有田渊柏这种偏爱不走寻常路的人,才能快速找到裴御萱的弱点,然后用更无赖的方式将她击败吧。 裴萱萱其实压根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了这位人来疯,以致需要让他来用这种耗费大量灵力的阵法来困住她,若不是他被蛇咬了这么一遭,虚弱得睁不开眼,也许自己现在还待在原地跟他耗着呢。 眼看自己的灵力也被田渊柏这个该死的烂人耗费得差不多了,明明自己是为了救他,却反倒受其害,裴萱萱的脑中不禁浮现出《农夫与蛇》的故事。 要不让他就在这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