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甚么人,为何包头裹脸不敢见人?” 车夫迟疑着没有回答,跟在鹿车后面的三名精壮汉子见状围将上去,其中一名魁梧汉子仔细打量徐国难,喝道:“你小子是谁,干嘛要多管老爷闲事?” 徐淑媛这时也已瞧出不对,三名汉子装束与车夫一般无二,台湾气候炎热寻常百姓恨不得赤膊露体,哪会如同他们一样密密包裹惟恐不闷,当下跟着驱马上前,娇斥道:“我们都是察言司特工,怎会没资格管你们闲事。” 魁梧汉子见徐淑媛是娇滴滴的大姑娘,哪肯相信她就是让人闻风色变的察言司特工,狞笑道:“你这妞说特工就是特工,有啥子凭证?” 另一名瘦小汉子贪馋瞟视徐淑媛的粉嫩脸蛋,淫笑道:“大哥说错了,这小妞说不定真地是察言司特工,只不过专门负责给头儿端茶递水铺被暖床。” 三名汉子都是放声大笑,笑声充满邪恶下流,徐淑媛气往上冲刚要拔剑给个教训,徐国难已从怀里掏出佥事腰牌,向着魁梧汉子晃了晃,淡淡道:“我们都是察言司特工,你这下信了么。” 魁梧汉子细细端详腰牌,确定并非造假心中微凛,赶忙换了另外一副面孔,拱手道:“小的不知道您老真是察言司特工老爷,敢问拦住俺们有啥吩咐?” 其余汉子面面相觑,眼神都是微现紧张,瘦小汉子探手按在腰间,显是一言不合就要拔出武器动手。 徐国难瞧在眼里疑虑更深,向徐淑媛暗使了个眼色,不动声色问道:“你们为何都要包裹得如此严密,不怕捂出痱子么?” 听到这话魁梧汉子嘘了口大气,赔笑解释道:“特工老爷有所不知,俺村里有人得了恶疾,只好凑钱雇了鹿车载往城里求治,小的生怕恶疾传染只得用麻布包住头脸,难怪特工老爷瞧见生出疑虑。”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台湾遭遇百年未遇特大洪灾淹死牲畜无数,无知饥民饿将起来都要易子而食,哪还顾得上重视卫生防备瘟疫,因此极易感染恶疾病发身亡,相互传染往往整个村庄都能死得精光。 魁梧汉子此言合情合理,徐国难听了也微微点头,抬头望了望鹿车,果见车厢车窗都被封得严实,显是生怕无意传染他人。 徐淑媛听到恶疾传染却是吓了一大跳,她曾在城里瞧见得过天花的患者,满脸都是麻点惨不忍睹,可不想自己洁白如同鸡蛋的粉嫩面颊也成为如此模样,赶忙拨马后退丈许,生怕不小心也被传染恶疾。 魁梧汉子见状眸现得色,表面还是惟惟喏喏摆出恭谨模样。 徐国难皱着眉头沉吟片刻,忽地问道:“你们都是哪里人?” 魁梧汉子微一迟疑,见徐国难目光炯炯注视自己,只得含糊答道:“小的都来自城郊周庄,不知特工老爷可曾听说。” 徐国难抬起鞭梢点了点额头,故作恍然道:“原来你们都来自周庄,记得我手下特工周赞就是来自周庄,不知他的父母可曾安好?” 魁梧汉子自然听出徐国难出言试探,只是询问却又不能不答,硬起头皮道:“小的常年在城里揽工寻活,不太晓得周赞的父母是哪个。” 抬眼见官道冷清杳无人迹,陡地起了杀心:这两名特工显是已对鹿车生出疑心,既然如此莫若杀人灭口一了百了。 其余汉子似乎也感受到了魁梧汉子的凛冽杀意,全都探手伸向腰间。 徐国难见状目光转动,哈哈笑道:“你答得有理,周赞并不是出身周庄,是我无意记错了。” 拨马让到旁边道:“你们这就赶路罢,路上小心些,记得切莫传染旁人。” 魁梧汉子本已暗中做好厮杀准备,见徐国难让道嘘了口气,他奉令将病人运回东宁府,也不想平白多生事端惹起注意,高声答应示意车夫赶车继续前往。 眼见鹿车辚辚就要从徐国难身边经过,徐国难嘴噙冷笑刚要伸指点向车夫腰间穴道,封锁严密的车厢忽地被人用力撞开,一名双手绑缚的褴褛汉子翻滚着从鹿车跳下,向着徐国难高叫道:“徐佥事,他们都是鞑子间谍,想要挟制俺们前往东宁府——” 话未说完就被气急败坏的魁梧汉子抬腿狠踢一脚,仰天跌倒咳出大口污血,躺在泥地半天挣扎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