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皮火气的林凤不肯接受邵威护卫粮船不为所动的建议,下令护卫舰队一拥而上,务把焚毁粮船的罪魁祸首轰入东海龙宫,哪料护卫舰队刚被倭寇战舰设计引开,艾克尔克立即亲率荷兰战舰从礁岛后面冲出,想要趁机一举歼灭剩余粮船。 振明号舰长陈豹本就瞧不惯林凤,失去战舰自行前往强明号暂时安身,不遵出击军令指挥强明号牢牢护卫粮船,勉强抵住荷兰战舰猛烈攻击,林凤听到炮轰惊觉中计,方寸大乱指挥战舰忙不迭抢回护卫船粮,却被谙熟战术的荷兰战舰趁着慌乱一路追杀,导致护卫战舰损失惨重二沉五伤,成为国姓爷成立明郑水师以来从未遭遇过的大败仗。 牵头负责购粮的户官度支从事唐德俨见势不妙,生怕被林凤甩锅当成替罪羊,暗中联络心腹手下偷偷驾驶粮船,不辞而别溜往漳州投降鞑子。 想起护卫舰队在自己瞎指挥下慌乱溃逃,上千英勇官兵随着战舰沉没海底,林凤泪水涔涔而下,原本想要推诿脱罪的甩锅话语再也说不下去。 自己也是明郑陆师出了名的骁勇战将,怎地轮训转入明郑水师就处处流年不利,他娘的莫非真是水土不服。 瞧着林凤垂头丧气的窝囊模样,冯锡范气得提拳欲打,陡地想起他毕竟是铁杆心腹比不得低贱侍卫,遭遇折辱说不定会生出异心,拳头半途转了方向,又是重重一拳击中桌面,沉重桌面几乎被捶散架。 门外寂静无声,显是侍卫都已吸取教训,没有冯总制亲口召唤谁都不敢进来。 冯锡范捏紧拳头强忍怒气,向林凤冷笑道:“主力战舰装备最先式的火炮,配备最有经验的军官,林将军以多击寡竟然输得一塌糊涂,真是本领高强古今少有,大明水师自国姓爷成立以来啥时候在红毛鬼面前如此狼狈?” 冯锡范越说越气,须发皆张呼赫喘气,拍着桌面厉喝道:“你是老子亲自指派进入大明水师的亲信将领,本来指望有朝一日能够替代刘国轩掌控大明水师,哪料竟是如此窝囊无用,日后还能派啥子用场。” 林凤满面羞愧不敢置答,呐呐低下了头。 他本是台湾陆军前锋镇统领,常年跟随冯锡范南征北战,赤胆忠心露胆披诚,执行命令从来都是中规中矩,算得上夹袋里的嫡系心腹。 冯锡范费尽心机企图掌控明郑水师,把大批跟随自己作战的亲信将领以轮训名目硬塞进明郑水师,企图逐步架空水师总督刘国轩,林凤忠心耿耿自是第一人选,冯锡范对他寄予厚望,想要取代刘国轩牢牢掌控明郑水师。 护卫粮船秘密前往琉球购粮本是轻松活计,冯锡范想方设法交给林凤,借机攒足资历以便提拔升官,哪料林凤醉酒误事在前,贪功冒进在后,反而弄出以多输寡的天大笑话。 想像死对头刘国轩冷眼嗤笑的得意模样,冯锡范面颊肌肉突突乱颤,恨不得吩咐侍卫把无能林凤拖下去军法从事。 冯德贵站在旁边冷眼旁观,见冯锡范气得黄皮面孔憋成紫酱,颊上肌肉突突直跳,转了转眼珠上前劝道:“总制大人莫要生气,木已成舟惩罚林将军于事无补,只会让刘国轩暗地里瞧笑话,眼下还是考虑如何善后才是。” 边说边向林凤暗使眼色,荷兰舰队趁夜突袭首里港,护卫舰队疏忽大意导致粮船焚毁殆尽,冯德贵第一时间收到王凌与韩天成从不同渠道发回的机密情报,对相关情况了若指掌,正想如何禀报冯锡范,林英携带大批珍宝克玩潜行到府,央求冯德贵看在往日交情救林凤一救。 林英行贿的都是林凤苦心收集的奇珍异宝,饶是冯德贵收惯贿赂也不自禁眼热心跳,他料定林凤身为冯锡范铁杆心腹,日后对冯锡范设法掌控明郑水师还有用处,冯锡范必定不会严厉惩处自断手脚,因此假惺惺推辞一番便收下贿赂,设法在冯锡范面前替林凤说项。 护卫舰队遭遇袭击粮船全被焚毁,林凤身为指挥官自然罪责难逃,冯德贵摸准冯锡范想要自立台湾王心思,料定冯锡范的心中大敌是水师总督刘国轩,若从刘国轩下手便能祸水东引,成功转移冯锡范追究罪责的注意力,果然话刚出口就见冯锡范黄皮面颊抖动了几下,怒气渐渐平息了下来,眸光深沉现出沉思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