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绝不反悔,哪会暗做手脚自打耳光——” 见陈万道陈万婉都是面现怒色,葛明礼滞了滞干笑道:“小艇常年没有使用,年久失修导致漏水倒也有可能,这样罢,葛某回到巴达维亚必定重礼上门赔罪,陈公子陈小姐大度饶过罢。” 陈万婉鼻里冷哼,下巴翘起宛若骄傲天鹅,瞧得葛明礼心中不自禁又是一荡,赶忙收敛心神凝神倾听,只听陈万婉冷笑道:“你口蜜腹剑反复无常,哪个信得过你的鬼话,这就纳命来吧。” 越说越气又要纵身入海,陈万道伸手拉住,微笑道:“万婉莫要花费力气,漫漫大海到处都是凶猛鲨鱼,咱们只要稳坐钓鱼台,就能亲眼瞧着葛处长落入鱼腹尸骨无存,可比亲手杀他有趣得多。” 忽地抬眼向远处张望,故作惊讶道:“你瞧鲨鱼不是已经游过来了么,葛处长等会可要设法多杀几条鲨鱼,也算提前替自己报仇雪恨。” 陈万婉当然听出陈万道话意,跟着拍手笑道:“大哥说得极是,咱们这就坐观好戏罢。” 笑盈盈坐在礁石边上,眼波流转望向葛明礼的目光已如瞧见死人。 葛明礼被一语道破心思,赶忙扭头回望,虽然没有瞧见鲨鱼却感觉海水深处似有灰影闪动,仿佛大群鲨鱼伏在海底正在蠢蠢欲动,他虽然视别人性命如若草芥,对自己性命却最是爱惜不过,哪肯眼睁睁处身险地,当下涎脸赔笑道:“陈公子真会开玩笑,葛某此心昭昭可对日月,对陈公子陈小姐绝无异图。” 见两人嘴噙冷笑显然不信,葛明礼心里越发着急,顿了一顿续道:“要是两位信葛某不过,就请陈小姐取出噬心丸让葛某吞服,以后任由宰割绝无二话。” 陈万婉撇嘴嗤道:“你以为噬心丸是烂大街的白菜随处可见,姑奶奶的噬心虫万金难买,干嘛要浪费在你这个死人身上。” 葛明礼干笑道:“要不葛某这就花费万金,向陈小姐买一枚噬心丸如何?” 陈万婉点头笑道:“葛处长既然愿出重金购买原无不可,只是噬心丸昂贵异常只能现金交易,葛处长若能拿出万两黄金,我就把噬心丸卖给你又有何妨。” 葛明礼耐着性子与陈家兄妹东拉西扯,只想上了礁石暂时躲避鲨群,养足力气再行慢慢设法脱身,听陈万婉瞧破诡计居然要当场现金交易,终于忍不住沉脸怒喝道:“陈万婉,莫要得寸进尺自鸣得意,葛某今日若能逃得性命,日后必定要你妮子好看。” 陈万婉俯身瞪视泡在海水里的葛明礼,故作惊讶道:“葛处长发啥子火,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日后葛处长只要凑足万两黄金,万婉必定把噬心丸卖给你,还要每年提前赠送解药以备不时之需,言出如山绝不反悔。” 葛明礼一口老血险些吐将出来,咬牙切齿瞪视娇媚如花的陈万婉,只觉眼前美女如同修罗魔女般可恶,呼赫喘气刚要说话,脚底忽地感觉有物微微碰触,他身处险地感觉灵敏异常,发觉不对立即缩脚,瞥眼下视就见一大团灰影从脚底闪过,紧接着海面水波晃动,一条大鲨鱼猛地从海里窜将出来,尖刀般的锋利牙齿在阳光映照下闪闪发光,隐约还可以瞧见渗在牙缝间的人骨,让人感觉浑身冰凉不寒而栗,仿佛周围温度也是骤降了几分。 海面之下大团灰影闪动,七八条凶猛鲨鱼窜将出来,前后左右把葛明礼团团围住,冰冷目光闪烁贪婪寒光,显是都把葛明礼当成了腹内食物。 葛明礼见状暗暗叫苦,然而面对凶残鲨鱼丝毫无法可想,只得竭尽平生功力与之游斗,能够多延片刻性命也是意外之喜。 鲨鱼腾空窜起刚好从礁石上面掠过,坐在礁石上面观瞧好戏的陈万婉咯咯娇笑,娇躯陡地站起手心多了柄短刀,锋利兵刃迎空而上划过鲨鱼柔软肚腹,鲨鱼摆头扭尾凌空而过,砰的一声重重跌回海面,没等挣扎就有数条凶猛鲨鱼纵扑而上,乱咬乱咬瞬间啮成白骨。 礁石上面也如同洒了场血雨,陈万婉见鲨鱼掠过一时技痒出手,万料不到居然会给自己惹来意外麻烦,她生性爱洁见血雨腥臭难闻急忙闪避,不提防咚地撞入陈万道怀里,惊叫一声立即反手用力抱住。 最是胆大包天的美女也害怕蟑螂老鼠等肮脏动物,陈万婉面对腥臭血雨如何不畏缩,如同救命稻草死死抱住再也不敢动弹,倒把猝不及防的陈万道弄得面红耳赤,进退为难。 这时又是咚地一声,仿佛有物事落到礁石上面,陈万道下意识抬眼望去,不自禁脸色大变如见鬼魅,身子微微有些抖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