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黄河岸边。 距离午时还有一个多时辰,木征、青宜结鬼章和董毡便在黄河岸边等候了。 三人很清楚,这是他们活命的唯一机会。 凭借宋兵的能力,若强势进攻,他们连一日都守不住。 朝西可以逃,但西边更加荒芜,根本不适合人类生活。 故而他们想赌一赌,赌大宋皇帝找他们见面,乃是要给他们一条活路。 片刻后,赵顼来了。 徐虎带着两列亲兵,摆好桌椅后,赵顼坐了下来,其余三人皆低头站在一侧。 在决定来此的那一刻,其实他们已经做好投降的准备了。 赵顼看向三人,道:“赐座!” 当即,三人也坐了下来。 赵顼看向三人,率先问道:“你们可知,朕不愿将你们赶尽杀绝的理由是什么?” 董毡回答道:“大宋皇帝陛下,是你心怀仁慈,不愿有太多杀戮,我们……我们感激不尽!” 其他两人也连忙附和。 “哼!若只是因为你们,朕不会放弃攻击,你们受西夏蛊惑,在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就凭这一点,朕就有理由将你们全灭了!” 赵顼骤然提高了声音。 三人低着脑袋,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你们死不足惜!但你们死了,你们部落的青壮力便没有了,你们那些老弱病小的部众也都将无法生活,这一片土地慢慢就将荒芜了,这是朕不愿意再打你们的理由!”赵顼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些人需要使劲敲打,不然他们易受到别人撺掇,还会闹事。 “是……是……是!”三人不断点头,根本不敢直视赵顼的眼睛。 赵顼接着说道:“即日起,河熙区域便完全是我大宋国土了,你们应该看得出来,朕要这些土地,乃是为了对付西夏!” “朕会在熙河区域建立州府,同时加大经商贸易的力度,让更多大宋商人来到此处经商,建立市集。你们应该很清楚这样做对你们有很大益处,但是你们也有责任护卫我大宋商人的安全,若他们在你们的领地出了事故,朕必将严惩不贷……” “都下去吧,具体事宜,王韶会告知你们的!”赵顼摆了摆手。 三人当即朝着赵顼深深弯腰拱手,然后面带兴奋地退了下去。 接下来,他们只要不再想着靠抢掠发家,和大宋好好做生意,便能够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他们的地盘还是他们的地盘,至于他们内部的争斗,大宋也不会插手。 此刻。 西夏国相梁乙埋和辽国国相国耶律乙辛已经都让家人去准备一百万两赎金了。 赎金到了,他们才能离开大宋军营。 他们自然不敢让朝廷出钱,那相当于在打自家皇帝的脸,他们的仕途也就全完了。 与此同时,他们也向朝廷写信,告知了大宋目前的态度和要求。 西夏梁太后,自然是不敢再战。 如今大宋占据有利地形,士气正旺,而西夏内忧外患,国库严重不足。 虽然西夏对大宋占领熙河地区、直逼西夏腹地,有些不满,但如今的形势,他们只能屈服。 至于辽国,就要看耶律洪基的想法了,他若真想战,赵顼还真敢与其大战一场。 双方半斤八斤,打起来完全是双输,就看哪方的底蕴更厚重,更能熬下去了! …… 辽国皇宫。 当耶律洪基得到吐蕃、西夏溃败,国相耶律乙辛被宋兵擒获的消息后,甚是气愤,一口气摔了五个价值上千贯的钧瓷花瓶。 他想不通,为何短短几年,大宋竟然拥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 “大宋所伤兵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一定是火器的功劳,宋兵的战斗力不可能这么强!”耶律洪基喃喃道。 他正在气头上时,派遣的五个密探灰熘熘地回来了! 耶律洪基看向五人,皱眉道:“朕不是说过吗?若取不到大宋火器,你们就自行了断,火器呢?” 密探之首说道:“陛下……陛下……大宋的火器甚是凶勐,我们……我们五人根本无力抢夺。但是,我们亲眼见到了宋军利用火器横渡黄河的场景,对我辽军绝对有用,故而连忙赶回来汇报!” “说!”耶律洪基冷声说道。 “大宋的火器共有两种,一种如树干粗细,长约八尺,里面装填的乃是如同婴儿脑袋大小的黑火药弹,能攻五百步,比……比雷击更甚,方圆数丈,血肉横飞;一种长约七寸,粗细就像婴儿手臂,长筒冒火,百步能杀人,比手弩的攻击性更大,且操作简单,大宋在横渡黄河时,使用的就是这两种火器……” 此说辞,乃是五人在路上编好的。 他们深知,宋军火器的威力越大,他们的罪过就越小,故而极言宋军火力凶勐,乃是骑兵的克星。 讲完火器,他们又开始将其在眼中如同天兵天将下凡的大宋八万先锋军。 …… 五人轮番讲述,滔滔不绝,足足说了大半个时辰。 站于两侧的辽国文官武将皆是听得一脸诧异,有些甚至开始恐慌,腿脚都开始颤抖了。 堂上的耶律洪基听得脸色发黑,双手握拳,将一旁的龙椅都抓出了痕印。 “还有其他信息吗?”耶律洪基问道。 五人摇了摇头。 耶律洪基站起身来,道:“你们五人讲得很完整。来人呀,拉出去全砍了!” 五人一脸恐惧,连救命都没喊出来,就被两侧的士兵拉出去了。 “长宋朝志气,灭我大辽威风,该死!” 就在这时,耶律乙辛的信件送来了。 耶律乙辛在信上讲了两个内容。 其一,他称被宋军抓获,纯属自己无能,对方已答应一百万两赎金便可放人,他已让家人筹钱,即使死,也不会让朝廷花费一文钱。 其二,乃是传的韩琦的原话,大宋不会再向辽国交纳岁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