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被送进这里?” “认识‘王俞’这个人吗?” 司命陷入了沉默中。 良久,他才开口道:“我姓司,名知徽,原成州通乡人士,因雪灾断粮而流离失所,被一个叫‘高岚’的人送到这里,她说进了流民村就能拿到户籍。” “至于‘王俞’——” 司命本来想说自己根本不认识什么叫“王俞”的人,可转念一想这“王”和“俞”不正好就组成一个“瑜”字吗?难道真是乔瑜那厮的化名? 苏旬见司命的表情不太对劲,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猫腻:“你一定认识他!” “不,我觉得不是你想得那样。”司命还想再挣扎一下,“我的确认识一个名字里带‘瑜’的人,但可能不是你认为的‘俞’。” 苏旬没说话,盯着司命看了许久,直把司命看的背后发毛。 他在怀里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枚长命缕,在司命的眼前晃悠了几下:“你认识这枚络子吗?有人让我在这里等他,我一等就是三年。” “这、这样啊......” 司命在见到长命缕的时候就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尤其是这熟悉的编织手法,简直就是在变相地告诉他“你被一个凡人算计了”这件事。 敢情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苏旬点了点头,神情却很是平静:“我想,我大概明白了。” 司命:“哦......冒昧地问一下,你和那个‘王俞’是什么关系?” 苏旬冷笑一声:“有仇!” 司命:“......” 完了,事情要大发了啊啊啊啊! 夜色渐浓,凤凰宫内仍旧灯火通明。 宫宴上,谢自衡见言诚女帝半字不提质子之事,便知对方的确是存了心思不让陵江王殿下与他们相见。 若单单只是这件事也就罢了,反倒是这宫宴上的另一位人物让他觉得有些在意。虽说在年轻一代里,玉山的能力已然算是佼佼者,但相较于这位年少成名的南宸王殿下来说,到底是玉山显得过于端正迂直了。 谢自衡叹了口气。 宫宴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寺人们铺开宴上菜肴,轮流往桌上递送。有衣袂飘飘的舞者与乐师献上舞乐,香风袅袅,乐声叮咚,也不知是迷了谁家的眼。 花吟心中冷嗤了一声,一时间倒是有些意兴阑珊。她握着酒杯,不停地摩挲着釉面上细密的纹路,目光穿越挥动的水袖,不知何时放在了对面使团的身上——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那位同样心不在焉的青年身上。 谢殊,字玉山,陈郡谢氏行四,时人皆称其为“谢四郎”,其有一胞妹,与晋皇室陵江王乔瑜乔灵均订下婚约,待皇子及冠,即刻完婚。 原来是青梅竹马,未婚夫妻...... 啧。 花吟放下了酒杯。 与此同时,谢殊也察觉了来自对面的视线。他皱了皱眉,却并未多说什么。 酒过三旬,夜已过半,谢自衡借口不胜酒力,留了谢殊以及使团其他官员代为应付,独自一人往殿外走去。 谢殊身旁的官员见状,小声询问:“谢将军,谢少卿这是......” “无妨。”谢自衡离开后,谢殊往大殿门口瞥了一眼,“谢少卿他自有安排,吴大人不必忧心。” “若是如此......倒也罢了。”吴尚忠迟疑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提点道,“谢将军可莫要忘记先前圣人的嘱托,陵江王殿下他......虽贪玩了些,但心思不坏的。更何况圣人与殿下从小一起长大,就算是、就算是......发生了那样的事,可这兄弟亲缘到底还是在的。” 谢殊闻言,神色也冷了下来:“吴大人,你这是不信任我们谢氏吗?” 吴尚忠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半个时辰后,谢自衡回到了大殿中。 在他入座的那一刻,谢殊注意到谢自衡大拇指上的指环不翼而飞。 三叔并不擅长骑射,所以并没有常年练习骑射者的某些习惯。而此次出行他却一反常态地在大拇指上戴了指环,现在看来这样的行为总算是有了解释。 那枚指环兴许就是所谓的信物,并且极有可能是圣人授意。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惹得圣人如此殚精竭虑,此次出使当真只是为了迎接殿下回国吗? 谢殊的目光又悄悄掠过了吴尚忠。 要是他记得没错的话,这位吴大人五年前似乎正好任职太子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