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陈幼慈面前,阿诚一言不发。 他知道,大小姐对待感情很认真,又固执,一时半会走不出来。 他说再多也没用! 陈幼慈不愿意离开这块地方,拖着落寞的身影往前走,双目空洞无神,寂静无力。 她沿着这条林荫路一直往前,不顾泥水打湿了她黑色的皮靴。 她一直往前走,身影落寞又黯淡。 阿诚紧跟在她身后,手上撑着伞。 陈幼慈走多远,他跟多远。 一高一矮走了很远…… 天空很暗,雨水不大,淅淅沥沥,气温很低。 这样的冬天,又湿又冷,寒风像是从四面八方刮来。 忽然,一辆黑色的车停在陈幼慈身边,车窗降下,后排位置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贝桢看着陈幼慈,心疼又难过。 “幼慈,回家去,回去。” “爷爷。”陈幼慈转过身,带着略微呆滞的眼神,静静看着贝桢,“爷爷……我以后还能这样叫你吗?” “能,你想怎么叫我都行。幼慈,我很喜欢你,可惜,贝家和陈家终究是没有缘分。幼慈,把他忘了,京城多的是比他好的男人。” “爷爷……”陈幼慈哭出声,“可是……我真得很喜欢他……爷爷,我很想嫁给他,明明,我们就快结婚了……爷爷,哪里出了问题?他心情不好对不对?我可以等,我可以等,一年,两年,五年,我都可以等。” “幼慈,别等,不要等。他辜负别人的真心,以后必定会被他人辜负、背叛。花无百日红,终有一天,他的下场不会好看。” “不,爷爷,不,我要他好好儿的,一直好好的。” “幼慈,你就是太善良,不要妄图去猜测他的心意。你只要知道,他决定后的每一件事,都不可能再有回旋的余地。” “爷爷,是我错了吗?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幼慈,没有,你做得很好,你是一个好孩子。回家去,以后都不要再惦记他,把他忘了。这样的男人,不配你喜欢。” 风掠过贝桢的眉眼。 他心疼地看着陈幼慈。 两家早已开始商量订婚的事宜,却在一个月前被贝绍楼叫停。 万幸,他手里20%的股份没有交给贝绍楼,否则,养虎为患,这个亲孙子终有一天会把他逼上绝路! 贝绍楼有这个手段,六亲不认。 “阿诚,送幼慈回去!外面很冷,赶紧回去!” “是。” 随后,贝桢升起车窗,车子开出墓园。 沿着长长的路,黑色的车也消失在了视野。 路上,贝桢猛地咳嗽好几声。 这些天,他的身体不怎么好,心力交瘁。 今天呛了风,动了怒,心情更加不好。 贝桢沉着一张脸,饱经风霜的脸上是疲惫和不堪。 聂华枝……最终还是走了,早早离开了他们。 自从她嫁进贝家,终日以泪洗面,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就连最后的时光,都走得很遗憾。 他也遗憾。 这个遗憾将成为他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痛,他竭力想补偿聂华枝,可是最后……连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