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到了聂华枝! 那个躺在病床的上的女人,就是贝绍楼的母亲,亲生母亲。 女人很瘦,也老了,和云朝想象中的富家太太不一样。 聂华枝头发白了一半,形容枯槁,整个人瘦得像干瘪的树枝,毫无生机活力,仿佛,一折就断。 云朝心脏跳得很快,在见到聂华枝的那一刹,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很奇怪的感觉。 云朝的手在抖,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绪,为什么手会发抖,腿会发软。 她没有见过聂华枝,却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一股强大且复杂的感觉缠绕在她的心上,将她心口勒紧。 云朝有点喘不过气,手心在一点点发凉。 病床上的女人没有动静,只有仪器上还显示她的心跳。 贝绍楼关上门,带着云朝走到聂华枝病床前。 “母亲,绍楼来看你。”贝绍楼照例同聂华枝说着话,“今天带来一个人,她叫云朝。” 云朝嘴唇在颤抖,她说不出话,只直直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女人。 聂华枝毫无反应,甚至她的心电图都没有明显的波动。 云朝想逃,想跑,却又想再看这个女人一眼。 贝绍楼和聂华枝长得有五六分相似。 “母亲,又到冬天了,今天京城的雨很大,气温很低。你好好休息,我会经常过来看你。” “母亲,我知道你不认识云朝,说来也巧,那年你住院,她才十岁,我将她从医院带走,她也缠着我不放。后来,她就住在望月,住了十年。” “云朝,叫人。” 他喊了一声。 云朝收回情绪,定定凝视病床上的女人。 好半天,她叫了一声,“阿姨”。 病床上的女人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毫无反应。 贝绍楼随意同她说着京城的日常,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从天气,到花草树木,再到叙园和老宅的风物。 “母亲,骁骁一天天长大了,你之前抱过他,但你今年还没有能见他。早点醒来,见见骁骁,他也常念叨你。” “你之前说喜欢Sin,觉得这狗很机灵,它确实机灵,现在会接球了。” “母亲,你很喜欢小女孩,改天如果有机会,带个三岁小女孩来见见你,你应该会喜欢。” 云朝头一次见到这样温和且沉重的贝绍楼。 他浑身透着儒雅的气场,此时此刻的他不是盛京的总裁,也不是高高在上的贝三爷,只是一个普通的儿子,同自己的母亲说着话。 仿佛这样的日子还有很多很多,但云朝知道,恐怕时日无多。 在丽山上,他半夜说,他母亲怕是挺不过这个冬天。 可他为何要带她来见聂华枝? 好一会儿,贝绍楼陷入沉寂,没有再开口。 他不说话的时候,病房里愈发安静,只有仪器浅浅的“滴答”“滴答”声,让人心慌。 云朝心口很闷,总像是压着一块石头,喘不上气。 她不知道是不是病房里的空气太压抑。 她没有开口,任由贝绍楼握住她的手。 纤细的小手被他的大手包裹在手心,别样的触觉蔓延到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