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心情好,还会坐老冯的车来京城大学接她。 有一次,她拉开车门,一眼看到坐在后排的他,心口“砰砰”直跳,手心都出了一层汗。 男人好看极了,成熟的气场里透着矜贵的风雅,一抬头,冷峻的眸色中是望不到底的深邃。 他时常没有太多喜怒哀乐,沉稳,内敛,姿态优雅。 但她不一样,一见他就失了方寸,连手都不知道如何安放。 小姑娘的定力到底比不上老谋深算的狐狸,她坐在他身边,总是脸红心跳,尤其他一靠近,闻到他大衣上的幽幽木质香,心跳更是快得异常。 年少时见先生,如桃花落春水,搅了春水,乱了心扉。 他就像落在她心里的一颗种子,生了根,发了芽,再也剔除不去。 喝醉酒那天……云朝记得很清楚。 也是冬天,她坐老冯的车来上学。 那段时间,她很久没有见到贝绍楼,问老冯:“冯叔,三爷最近去哪里了?他好久没来望月了。” “三爷出差了。” “出差还是见女朋友啊……”她略有些不高兴,脱口而出,“怎么都不告诉我呢。”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顺手给贝绍楼打了个电话。 “三爷,你出差了吗?” “我的事,你少打听。” “问问都不可以吗?” “云朝,我最近太惯着你,敢过问我的行程了?嗯?” “不问就不问,有什么了不起。”云朝脾气也大,立马挂了电话。 她坐在车上嘟哝:“出差有什么不能说的,心里有鬼才不说,肯定是干见不得光的事。” “云小姐,别乱说。” 那头,又打来电话:“云朝,你最近脾气不小,挂我电话。听清楚,云朝,我早就跟你说过,我的事,你少打听。要想安安稳稳留在望月,规矩点,听话点。不然,别像夏天那次,被我赶出去!” “你了不起。” 瞬间,云朝喉咙哽咽,眼睛发红。 她再次挂了电话。 他可真了不起啊。 不就欺负她无父无母,无处可去,离开了望月,什么都不是。 她要是妈妈还在,也不至于被他欺负成这样。 夏天那次,她半夜坐在望月门口,被蚊子咬出一身的疙瘩。 不住就不住,她今天晚上就不回去。 她跟老冯告了假,让老冯这几天都不要来接她,她要住宿舍了! 晚上,她一个人跑去学校附近的酒吧喝了点小酒。 她酒量很差,没喝几杯就醉了,在酒吧又是砸酒杯又是碰瓷,最后老板亲自把她送回宿舍。 她骂了贝绍楼一路,骂他霸道,骂他独断,骂他不讲理。 后来回宿舍,她还在骂。 就这样,她在宿舍住了好几晚,直到贝绍楼出差回来。 贝绍楼一回来脱下大衣,把酒吧的赔偿账单丢在了她身上:“谁给你的胆子出去喝酒?嗯?” “你管不着。”她脾气还在,不想搭理他。 “云小姐。”老冯在一旁给她递眼色,“你砸了酒吧的东西,得赔的。” 这小姑娘脾气真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