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脸上还挂着泪痕。 她低下头,揉了揉脚踝:“三爷特地出来找我?” “顺路。” “喔。” 顺到墓地?那是挺顺。 看来他确实有通天的本事,只要他想,就能在短时间内将她找出来。 京城不愧是某人的地盘,贝三爷的名号名不虚传。 偌大的京城,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正揉着脚踝,一个不注意,手边文件袋被他拿走! “哎!”云朝跳起来,扑过去抢她的文件袋,“你怎么乱动别人的东西?” 男人拿着文件袋,不动声色:“你的东西,我想动就动,包括你。” “没有的道理!你还给我!” 云朝跟他抢文件夹! 那么难看的简历,要是被他看见了,又要笑话! 云朝扑过去! 贝绍楼抬起手,举高。 云朝像一只兔子,蹦跶两下。 没抢到文件袋,但手碰到了某些不该碰的地方。 她耳根子一红,脸一热,缩回手。 夭寿了! 贝绍楼打开文件袋,抽出一张被改得花花绿绿的简历,扫了两眼,嗤笑。 “云大小姐真是养尊处优惯了,连简历都不会写。就你这种狗P简历,来盛京应聘保洁都嫌没文化。” 云朝捂耳朵。 不听不听,和尚念经。 这人烦得离谱。 她写简历关他什么事呀。 再说,要不是他,她怎么会丢掉工作? “来给骁骁上课,薪水照安市的算。”他随手撕了她的简历,毫不留情。 云朝差点忘了,他还有一个儿子。 来京城的这些天,倒没有见到贝骁。 云朝放下捂耳朵的手,转头问他:“在哪里上课?” “叙园。” 云朝思考了半天:“明天开始?” “程风会联系你。” “知道了。” 云朝没再跟他倔,有了一份工作安稳下来,才能找机会离开京城。 贝绍楼又翻了翻她的文件袋,看到她的涂鸦草稿,唇角勾出一抹嘲笑的弧度。 画纸上有个小人,衣冠楚楚,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 “这是什么?”贝绍楼漫不经心地问。 没个好。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 “解压作品。”云朝面不改色,还能是什么,他呗。 “三岁小孩的把戏,这辈子也就这么点出息。” 云朝:“……” “在这京城,谤我、咒我、恨我的人多了去,不多你一个。”某人淡淡道,将文件袋扔给她。 云朝没说什么。 男人抽着烟,没跟她计较,立体的五官隐匿在青色烟雾里。 烟雾缭绕,他的眼底是深邃不明的光泽。 —————— 周六,下午。 云朝按时去叙园给贝骁上课。 贝骁还是老样子,话不多,喜欢一个人琢磨课本和玩具。 云朝教他书法,横竖撇捺。 他们在叙园单独的一栋小楼上上课,窗户外有一棵高大的红枫,这个季节,枫叶通红,煞是好看。 空闲时,云朝坐在窗边看枫叶,看得入迷,瞳孔里都是红色。 “云老师,你的字像爸爸的字。”贝骁忽然道。 小家伙很少会跟她说学习以外的事,云朝有点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