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宁久微直视他,一字一顿,眼神清澈泠泠。 顾衔章轻浅地勾了下眼角,“不敢。公主殿下是来要人的?” 宁久微没有回答。 顾衔章手掌负在身后,指腹摩挲着一方罗帕上的君子兰。他垂眸道,“可以。” 说罢,顾大人抬了抬手,随后便有侍卫将祁衡带出来。 他伤痕累累。衣袍破碎,无处不染血迹。 尽管他尽力平稳地走出来,看起来没那么严重,可等扶他的侍卫一松手他便无法支撑地倒下了。 “祁衡!” 宁久微跑上前扶他。 靠她的力气无法承受,好在有陈最。他比公主更快一步扶住了二公子。 祁衡单膝跪在地上,仍然坚持着没有完全倒下。 “祁衡……” 宁久微看到他身上的伤,只觉得呼吸都变得艰难了一点。 他浑身上下最多的是鞭伤,纵横交错,体无完肤。 祁衡想躲开她的手,却实在没有更多力气。 他的声音很低,很虚弱。 “别碰……会弄脏你……” 顾衔章负手而立,身如修竹。他半敛着眼,冷淡平静看着。 只一天一夜的时间,他就受刑如此。 可任何质问在御史台都是没有意义的。 这里有着绝对的陛下直属权力。 宁久微抬头看向顾衔章。 他坦然与她的目光交错。 她没有再说什么。 “祁衡,没事了,我带你走。” 陈最将二公子扶上马车,公主紧随其后。车轮声滚动,宁王府的马车原路折回。 凌王不知何时出现,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似问非问,“就这么让本王的好妹妹将人带走了?” 顾衔章收回视线,“若不放人,公主殿下会闯御史台。” 凌王轻笑,“怯弱了这么久的明宜公主,本王倒真想看看她敢不敢闯。” 顾衔章随之勾唇,“她当然敢。” 怯弱,她从来都不。 …… * 宁王府。 太医将祁衡身上的伤口都处理好后,天色已经大暗。 让轻罗将太医送出府后,宁久微进房间看了看,祁衡喝下药已经昏睡。 她出去轻轻带上门,院子里皇叔和祁世子都在。 “好了,不用担心,祁衡身上的伤看起来可怕,不至于很严重。你别太担心。”皇叔安慰道。 祁聿:“还未多谢公主。” “这有何可谢。”宁久微蹙眉道,“祁聿哥哥再这么说,我就要生气了。” 祁聿温声道,“不为今日,也为金玉令。” “这么多年,连本王都快忘了金玉令的存在。” 皇叔沉声道,“也不知陛下可曾忘记。” 祁聿:“祁衡曾为首辅高大人之棋,了解内阁,手碰中枢。若有心为之,他的存在对顾大人来说无疑是大麻烦。因而今日之事也算意料之中。但——” 今日站了许久,此刻宁久微脚踝隐隐约约地泛着疼。 “最重要的是要了解,顾大人想做什么。” 祁聿看向她,颔首道,“正如公主所言。” 皇叔沉吟片刻,“眼下无非内忧外患。外患,南鄯且算顺利。内忧,各地藩王未有异动,且有东郡赵王控制局面,暂时安然无事。” 夜一时陷入沉默。 随着一阵脚步声,银烛过来轻声禀报。 “公主,煜王殿下来了。” 宁久微偏头看过去,见宁彻一身麒麟祥云玄袍踏步而来。 “明宜姐姐。祁世子。” 他站定,朝宁弃俯身行礼,“皇叔。” 宁弃淡淡一笑,“不必多礼。” 祁聿看了眼宁彻身后跟着的暗卫,“殿下出宫来此,还需万分小心。” “世子放心。” 宁彻看向宁久微道,“本王只是听闻明宜姐姐遇到些麻烦,才特意过来一趟。” 宁久微心中温暖,“没什么麻烦,你不用担心。” 宁彻问,“二公子如何?” 宁久微道,“暂时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 宁彻看着她,停顿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