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州,位于临州与金陵城之间。 白云深处,山水相依。 水面湖波荡漾,一艘不起眼的客船缓缓停泊靠岸。竹帘挑开一角,所见是净水流深的小镇景象。 “皇叔,到了。” 祁聿先行下船,扶着竹帘。随后,身着暗纹锦袍的男人弯腰自船蓬中走出来。 “这便是景州了?” “是。”祁聿道,“景州城周边相连小镇,想来此处并非闹市。” “顾大人何时能到?” “大概后日。” 宁弃微微颔首,“那这两天且先在此处小镇一处寻住处。” “是。”祁聿说着垂眸道,“皇叔的伤可还好?” “不要紧。”宁弃不动声色地抚了抚手臂,淡然笑道,“只是上京城实在有人沉不住气,本王一介闲散王爷,也劳烦他们盯得这么紧。” 从上京到临州,紧追不舍。他先一步启程分散注意,便果真蠢蠢欲动,在半路便终于出手。好在改走水路,顺利抵达了景州。 祁聿:“皇叔有何打算。” “不急。”宁弃敲了下扇子,“兵分两路。你且先去做你的事。为顾大人抵达景州做准备。” “是。” “先上岸罢。” 踏上地面,脚下久违的实感令人放松。 宁弃微偏过头听祁聿说话,未及走到岸上台阶,便被人结结实实地撞到身上。 受伤的左手传来刹那的钝痛,他拧起眉,眸色冷沉。 少女的清香和药草气息侵袭。 顾秋词撞入陌生的怀抱,男人的胸膛带着温润的木质沉香,她呼吸顿了一瞬。抬眸撞进一双狭长冰凉眸子里。 女子清冽的眼底划过一逝而过的怔愣和无措,很快恢复冷静。 她连忙站稳,和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拉开距离。 “哼,你这女人,以后再教人瞧见勾引程公子,我家小姐就不会放过你了。你好自为之。” 岸上一位姑娘气势凌人,身边带着几个小丫鬟,说完话冷眼离去。 不可理喻。 顾秋词沉了口气,没去管她们。 “皇——”祁聿皱了皱眉,“公子。” “没事。”宁弃将受伤的手臂负至身后,“你先去罢。” 祁聿听从地颔首,转身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宁弃垂着眸,未再停留,抬步走上石阶。 “公子。” 撞他的女人拦住他,认真施了一礼,“方才——” “无碍。” 他不愿浪费时间,打断话后继续要走。却又被拦住。 宁弃侧目扫过去一眼,顾秋词被这侵略的目光看的怔了一瞬,不过还是坚持道,“公子。” 她垂眸,“你的手受伤了。” * 不算繁闹的街道上,坐落着一处简致的茶楼。 楼上雅间,打开侧窗便能看见外边街上景况,视野清晰。 “公子。” 宁弃闻声回眸。 那非要为他治伤的姑娘将茶具挪到一旁,在桌上摆出药箱。 她撞了他受伤的手臂,怎么也过意不去。宁弃却没耐心在意,他趁她蹲下身将散落的药草捡拾回篮子里时径直离开,却不曾想她后面还是追上来了。 后来她说,行医之人见不得伤者。 更何况她不小心撞了他。 于宁弃而言,在景州寻医确也不方便,于是终于随她来到此处。 宁弃在一边的圆凳上随意坐下。 他左手放至桌上,目光平淡,看向眼前的女子。 冷清若秋的眉眼轮廓,带着引人注目的疏离感。青丝素衣,似秋日里一株孤孑的玉兰。 “你叫什么名字?” 她抬了抬眼,缄默片刻道,“顾秋词。” 名字倒也与人十分相配。 “公子姓什么?” 眼前这男人,让人觉得问姓名似乎都有些冒犯。顾秋词撩起他的衣袖,那缠绕在伤口上的白纱赫然渗出血色。伤口看起来包扎的也很随意。 这伤也不知是原本如此,还是被她撞的。 顾秋词蹙了蹙眉。 宁弃看了眼自己的手臂,“看起来,我被你撞的不轻。” 他一句话将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