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气息占据了他的全部,柔柔地唇瓣贴着他,不轻不重。像蝴蝶在花瓣上停留,没多久便飞走了。 顾衔章垂着眸,眼尾长睫轻动。他目色深邃,幽沉的眼底似有涟漪波光,倒映的尽是她的影子。 宁久微亲了他一下,分开。静静望着他。 顾衔章薄唇轻抿,伸手搂过她的腰,俯身抱住她。他低头,呼吸在她颈间一沉一浮。宁久微任他圈在怀里,问,“是你错了吗?” 他嗓音沉沉,“嗯。” 宁久微淡淡哼了声。 “你下次若再敢不识好歹,本公主便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微臣知错。”他喃喃细语。 顾衔章的手握在她腰上浅浅摩挲着。过了一会儿,他的气息离得更近,温热的唇在她颈上若即若离、落下细密地吻。宁久微靠在他怀里不自觉地躲避,她身子在他怀里轻颤退缩的每一寸他都感知地无比清晰。 顾衔章收紧手臂,颈侧的吻也变得更重。 宁久微若有若无地抗拒了两声,推开他,“要回去了。” “天色已晚,不如明早再回去。” 顾衔章没松手,贴在她耳边道,“微臣府邸的床也很舒服,公主可以试试。” 宁久微耳朵发热,挣扎起来,“才不要。” “真的不要吗。”顾衔章问。 宁久微看他一眼,就在这迟疑的片刻,他将她打横抱起来,走出书房。 朦胧夜,月影如钩。 次日清晨,方回公主府。 时辰太早,宁久微还犯着困。马车停在府外,她懒得走,于是顾衔章将她一路抱回府。 银烛和轻罗看见驸马抱着打呵欠的公主回来,心照不宣地交换了眼神。 看来公主和驸马是和好了。 宁久微回折枝院又补了一觉,再醒时已将近晌午。睡前是顾衔章陪她一起躺下的,这会儿人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 他没有叫醒她,但在桌上留了张字条,告知她去了御史台。 宁久微看完字条,洗漱更衣。 更衣时,她从镜中看到自己身上隐隐约约的痕迹,脸颊不自觉地升起热意。她很快穿上衣服,不再看。 昨晚她没有想要留在那边的,可是顾衔章勾引他,她半推半就,就从了。 顾衔章是寡欲之人,任何事情上似乎都是。他长着张不染世俗的脸,性子又孤傲。她身为堂堂公主,亦不会像寻常小女子一般粘腻他。 所以每次这件事情,在她和他之间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天时地利人和,情至,心至。每次都仿佛一场仪式。 她享受他带给她的一切欢愉。 云朝雨暮时,顾衔章喜欢让她叫他的名字。昨晚却是第一次问她喜不喜欢他。 宁久微没思考地说喜欢,换来他第一次彻夜的折腾…… 只是她现在又想到这个问题,忽然有点茫然。 但宁久微也不知道自己茫然什么,于是便干脆不想了。 * 三天后。 孟冬十九。 宫中照往年惯例,举行秋猎后的洗尘宫宴。 宁久微原本不打算参加,但想到顾衔章身上的伤,她怕届时他有挡不掉的酒,喝多了对伤口不好。 另外,顾大人说宫宴那晚或许有好戏看。 宁久微想了想,便还是去了。 宫宴当晚,她穿了身蜀锦宫装裙。落霞枫红之色,挽霞罗薄雾纱,衬裙曳地。乌发玉钗,云鬓花,金步摇。肌肤赛雪,艳若桃李。 明宜公主娇美华贵,顾盼生辉。 皎如明月,万千相宜。 从来如此。 皇宫夜宴,歌舞升平。 宁久微待得久了有些乏味,于是离席。她带着轻罗绕着回廊走了走,不经意嗅到微凉的风中隐隐约约的花香气。循着花香的方向,宁久微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梅林附近的翠湖。 岸上一丛郁金香开的正盛,美丽宜人,在夜里徐徐弥漫着花香。 浅月湖影,远处宫灯,幽静清香。 宁久微闭着眼深深呼吸了一会儿,心旷神怡。 “参见公主殿下。” 身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宁久微睁开眼睛,朝他弯了弯唇,“祁衡哥哥。” 轻罗行了一礼,自行退下。 祁衡看着她,神色柔和,“怎么到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