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领着明玉,一路上走走停停,遍观玉山盛景。 烟霞凝瑞霭,日月吐祥光。老柏青青与山岚,似秋水长天一色;野卉绯绯同朝霞,如碧桃丹杏齐芳。彩色盘旋,尽是道德光华飞紫雾;香烟缥缈,皆从先天无极吐清芬。 仙桃仙果,颗颗恍若金丹;绿杨绿柳,条条浑如玉线。时闻黄鹤鸣皋,每见仙鸟翔舞。红尘绝迹,无非是仙子仙童来往玉户常关,不许那凡夫俗女闲窥。正是:无上至尊行乐地,其中妙境少人知。 两人踏上卧波之云桥,这复道回廊处处玲珑剔透;途经珠宫与贝阙,这一宫宫一殿殿,嵴吞金兽柱列玉麟;路过亭台花苑,见得千千年不谢之名花,万万载常青之宝药。 “前辈,您这是要带我去哪?”繁花似锦没有迷了明玉的神,他随瑶池移步换景,放松之余又有几分惴惴不安。 倒不是怕瑶池对他起歹念,主要是这一路走来,都快要走到玉山后殿了,那不是女仙们的居所吗? 明玉的眼睛那不是一般的尖,他老远就见到一群女仙在那翘首以盼。 那一个个蛾眉横翠,粉面生春,美艳倾国色,窈窕动人心;花钿显现多娇态,绣带飘摇迥绝尘;半含笑处樱桃绽,缓步行时兰麝喷;满头珠翠,颤巍巍无数宝钗簪。 依稀之间,他还看见一些没有完全化形的女仙,或是留着猫耳、或是狐尾曳曳、或是头顶晶莹小角、或是…… 咳咳,总之很仙很美,不可方物,诱惑极大。 但这也不能去啊! 去了,还出得来不? 瑶池的蛾眉轻挑,她戏谑地说道:“怎么?敢在天外大战,剑指老祖,直面绝顶,如今带你逛一逛我这玉山,就心生退意了? 如此说来,那我这玉山岂不是比之天外还要凶险万分,我这玉山女仙岂不是比之绝顶大能还要让人害怕?” 您知道就好! 明玉暗自腹诽,表面上却极其澹定,他回答:“前辈会错意了,您贵为西昆仑之主,却亲自领晚辈游览玉山胜境,如此厚爱晚辈感激还来不及,怎会心生退意呢? 只是听青鸟姐姐说,前辈点名让晚辈再主持一次蟠桃宴,而距离宴会开始仅余百年,若是现在不着手操办,恐辜负前辈之托。” “你啊……”瑶池面露嗔怪之色,似乎是对明玉不开窍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 明玉的双眸清澈而赤诚,不染一丝杂质,可目光之中又透露出些许忧虑,生怕耽误蟠桃宴举办似的。 瑶池金母微微摇头,她说道:“既然你这么关心蟠桃宴,那就跟我再去一处,如何?” 明玉拱手施礼,“敢不从命?” 瑶池的脸上这才露出澹澹的笑容。 只见她取出昆仑镜,一鉴天光大开,虚空中瑞霭缤纷,奇象氤氲,明玉感觉到时空似乎被扭曲了一瞬,待到回神时,已身处另一方天地。 一座座宫殿耸立在云端,诸多建筑层层叠叠,气象万千,仙光澎湃如海,只此镜中世界,便不下于玉山胜境。 当然,这些还不足以引起明玉的过多关注,因为就在他俯身的时候,发现了一片桃园。 是蟠桃园! 夭夭灼灼,棵棵株株。夭夭灼灼桃盈树,棵棵株株果压枝。果压枝头垂锦弹,花盈枝上簇胭脂。时开时结千年熟,无夏无冬万载迟。先熟的,酡颜醉脸;还生的,带蒂青皮。凝烟肌带绿,映日显丹姿。树下奇葩并异卉,四时不谢色齐齐。左右楼台并馆舍,盈空常见罩云霓。不是洪荒凡俗种,瑶池王母自栽培。 这千株万株的蟠桃树,着实让明玉眼皮一跳。 倒不是说他没见过顶级先天灵根,可无论是镇元子的人参果树,还是太阴星的月桂树,亦或者太阳星的扶桑树,那都是独苗苗,就那么一株。 相比之下,先天壬水蟠桃树就如同作弊一般,能分株成千上万,还不伤害母树,哪怕分株所结果实的效果不如母树,但产量摆在那,有哪个势力会不喜欢? 天庭初立那会儿,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帝俊恨不得把扶桑树一分为二,以增加产量,可惜根本不行。 这样做会损伤扶桑树的元气不说,用来培养另一株灵根,所消耗的资源也是极其庞大。入不敷出的事能干吗? 明玉随瑶池自云间落下,来到桃园之内,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壬水蟠桃的母树。感受到其上磅礴的生命之气,他的道心都跳了跳。 “前辈,我能在这待多久?”明玉舍下了客套话,直奔主题。 就不信瑶池带他来这里是让他看园子的。 至于为什么不关心蟠桃? 到了明玉这个境界,就算是开天以来所结的第一批壬水蟠桃,对他而言也就满足口腹之欲,再涨涨法力而已。 “如果我说,蟠桃宴后,允许你在母树下悟道至道祖开讲呢?” 瑶池一开口就是重磅炸弹,震得明玉心惊肉跳。 他掐指一算,现在距离道祖三讲,还有足足三万年! 这…… “您就说需要我做什么吧,不然我心里不踏实啊!”明玉苦着脸回答道。 蟠桃母树,乃是与瑶池性命攸关的灵根,对其而言,这比之任何先天至宝都要重要。 无功不受禄。 现在她说让自己在树下参悟近三万年,明玉自问没有这么大脸面。 瑶池笑吟吟地看着明玉,“我有一物,需要你转交天庭。” 明玉心中一动:“敢问是何物?” 瑶池的纤纤玉手在虚空中一招,她的掌间浮现一道金册,其上篆刻四字神纹——“王母金册”! 嘶~~ “前辈您认真的?” 哪怕早有所料,但明玉还是忍不住问道。 王母金册,上载洪荒之中登临天仙却未入道途的女修,这是瑶池身为女仙之首的身份证明。 如果把它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