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的中军大营,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设立在青丘山不远处的平原上。 一座宏伟的宫殿建筑拔地而起,金光灿灿,有至刚至阳的气息横卷八方,宛若九天大日落平野;煌煌大气,有大道阵纹交错其上,凌云飘飘其高十万丈。 大殿之前,呲铁与英招一左一右守在门前,制式战甲泛着乌黑的光泽,披风猎猎作响,头顶甲盔之翎羽随风飘飘,乍一看,二人可谓是威风凛凛。 等明玉和白泽走近了,一见他俩在这站岗,纷纷笑出了声。 “灵尊,大哥!” 呲铁与英招向两人见礼,只是呲铁脸上滚烫地发热,眼神飘忽不定;英招见礼完后,干脆将面甲扣上,如个鹌鹑一般,含胸低首,不敢去看明玉和白泽。 明玉见这俩十大妖帅中有名的刺头这副德行,大为称奇。 “你俩这是又犯错了?” 不犯错,以二人的身份不至于沦落到给太一看大门,哪怕太一是他们顶头上司,是妖族东皇。 一个“又”字,让呲铁脸鼓胀了起来,胸口起起伏伏,昭示着他此时内心的不平静。 “怎么,心里不服气?”白泽横了他一眼,音线平静,毫无波澜。 “俺……” 呲铁刚要说话,旁边的英招就知道他要犯犟,赶紧捂住他的嘴,然后一脸赔笑地看着自家大哥。 “服,大哥,我们服气,哪能不服啊。” “他俩这又是不听军令,横冲直撞了?”明玉暗中传音。 白泽向大殿内望了两眼,神神秘秘地回答道:“他俩啊,着了一只……嗯,一只狐仙的道,被迷得神魂颠倒,差点被当场拿了去。本来这也不算什么,战场瞬息万变,青丘也有些手段,哪能一直顺风顺水。关键是那狐仙身份特殊,乃是……” “咳咳!” 还未待白泽说完,一声咳嗽忽地在其耳边响起,音如滚雷,震得他耳膜生疼,头昏脑胀。 吓得白泽连忙止声,不敢再说,兀自小步疾行,闷头往里进。 白泽这说一半留一半做派,搞得明玉不上不下,心中奇痒难忍,恨不得给他两剑。 “拜见两位陛下,额……拜见苏前辈。” 白泽瞥见左首位置的道人,嘴角狠狠一抽,内心咯噔一下,凉了大半。又见其目光直直地落在自己身上,只得无奈地弯腰见礼。 没办法,他也在这位手里吃过亏。 跟在他后面进来,正低头琢磨事情的明玉听见“苏前辈”三个字,抬了抬头,向其看去。 只见其稳稳坐着,广袖高髻,脑后升起一道圆光,其光如虹而成七彩之色,一身仙气十分纯净。童孔是琉璃之色,眼眶中似乎泛着氤氲水汽,那完美无瑕的面孔,宛若在世神明。 一时之间,明玉居然晃了神。 随即少年惊醒,脸黑不已。 灵台世界花叶纷飞,晶莹的生命道树婆娑起舞,挂在千枝万杈间的姻缘红线熠熠生辉。红芒闪过,荡起浩浩红尘之气,将灵台世界仔仔细细地洗礼了一遍又一遍。 静坐在道树之下的白衣元神此时出离愤怒,衣袖挥起,世界变化。 阴阳神光、生命神光、寂灭神光、造化神光弥天锁地,流照灵台之中,随后有无尽的术法洪流于空中倒悬,分作万水千河冲刷整个世界。 外界,明玉双眸神光锐如利剑,直刺得苏前辈一再皱眉,一点光明化作长剑,杀意浓烈直接斩在其灵台上。 有苏沄泽心跳加快,急忙闭眼,不再去招惹炸毛了的少年。 坐在上首右侧的伏羲抓着一枚扶桑果大嚼特嚼,好整以暇地看着大殿内刚见面就斗起来的两人。 见有苏沄泽退让了,他目光戏谑地看向左侧的东皇太一,调侃之意不必言说。 太一瞅着剑拔弩张地两位少年,特别是瞧见有苏沄泽冲着明玉又用起了魅惑之术,那如大日般光明的眸子也流露出尴尬之色。 当伏羲那戏谑的目光看来时,东皇陛下终究是破了防,俊美无瑕的脸上泛起红光,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亦或是二者兼有。 “咳咳,明玉啊,这位道友名唤有苏沄泽,乃是……乃出自青丘有苏氏。”太一制止了两位少年的进一步斗法,神情极其别扭地给明玉做着解释。 他话到嘴边忽然又吞了一半,让伏羲和白泽都诧异地看了太一一眼。 不过,想想有苏沄泽的做派,二人也表示理解,毕竟这算是妖族战神的为数不多的黑历史…… “哼!” 明玉冷哼了一声,正在气头上的没太注意东皇的脸色和语气变化,但也没进一步出招,而是径直走向右侧首位坐了下来。 “真不知道青丘哪来的这么多骚狐狸,在小爷面前搔首弄姿,你要是个母的小爷也就忍了,一只公狐狸玩什么呢! 要不是小爷的姻缘红线在阴山,直接玩死你,哼!” 明玉自觉从来没吃过这么大亏,心里琢磨着让酆都将红线送来,不出这口恶气简直心意难平。 遭了明玉一剑斩神,有苏沄泽刚刚元神入静,忽然感觉到嵴背发凉,元神又是一晃,似乎有大恐怖将要降临。 藏在袖子中的手反复掐算,也算不出个所以然来,心道怕是青丘有变,于是出言: “青丘山护山大阵你们不用担心,其运转之理,守阵之妖,破阵之要尽在此简中。” 说着,他从袖子中取出一枚玉简,仙气拖起,轻轻一推将之送到太一跟前。 “多谢道友。”太一点头收下。 有苏沄泽眸光发亮,笑意在脸上扩散开来,好像很开心一样,他说道:“真新鲜,你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对我道谢。” “是嘛,我不太记得了。”太一摸了摸鼻子,将玉简递给伏羲。 “待会儿有劳羲皇了。” “小意思。” 伏羲的神识一扫玉简,轻轻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