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最近有事回家了,您知道的吧?” 那位满面红光的李老先生,昨儿一早刚往贺家送了满月酒的请帖,声势浩大得估计整个沄城没人不知道他抱孙子了。 贺闻帆点头:“嗯。” “所以今天会是新的茶师给您做茶。” 贺先生反应似乎还行。 “嗯……他比较年轻,有点认生,您是第一位客人,他可能会紧张,还请您多包涵。” “如果有需要,您就直接找我,或者我们经理都行。” 这两句就有些刻意了。 贺闻帆皱了皱眉。 他爱来鸣雪斋,除了好李老先生那口茶,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侍者店员都很懂分寸。 从不多言,从不多语。 于是今天这位女侍者多说的两句话,就显得尤为反常,且让人在意。 什么来头的茶艺师需要被这么小心翼翼地介绍? 从山脚那段石子路到鸣雪斋二楼,贺闻帆走过无数次,轻车熟路烂熟于心。 但今天站在雅室门口,他却不太想进去了。 心里有种莫名被摆弄的烦闷。 “算了,等李老回来再……” 说话间雅室的门已经被秦臻推开,明亮的暖光倾泻而出。 室内有一整面墙的落地窗,是冬天在鸣雪斋看雪景最美的地方。 茶桌置于窗前,竹帘被错落卷起,天亮了一半,隐隐可见山间纷飞的大雪。 新来的茶艺师就坐在那里,身上披着宽大的浅色棉麻外衫,轻轻按揉着手腕放松,脖颈曲线和单薄的肩脊都有种形销骨立般病态的柔美。 突出的那节腕骨晃眼的好看。 他听到声音抬起头,洁白素净的面孔露了出来。 额边发丝乌黑,肩颈下颌都瘦削,就像要和后山的零落大雪融化在一起。 真的很年轻。 年轻,且非常漂亮。 “贺先生,”秦臻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撑着门把忐忑道:“您是要走吗?” 贺闻帆淡淡收回视线。 “不走。” 再抬头时一切如常,他提步上前。 “把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