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塔纳托斯回答。 死亡平等、公正地对待一切生命。 那种感觉并非怜悯,而是奇妙。 第一次前往大地上见到的无名白花、那只兔子;阿尔忒弥斯养在树林中的鹿群,那些有翼的鸟......甚至城邦中的人类,名为赫拉克勒斯的半神英雄。 所有生命终会迎来同一归宿,又都不相同。 那些阴影缠上他的腰肢,不再向前蔓延。 塔尔塔洛斯,露出獠牙的深渊本身,正等待他最终的答案,以及选择。 深渊之主其实已经做出了决定。 他终究还是喜爱这个学生的,并且,以后也不会再有其它的学生了,做不到全然狠心,真把他也关在这里。 再退半步,只要他肯定反省、认错......不,只要他有了类似的态度,就可以了。 他不会太严厉地惩罚他。 不过他以后显然需要接受更严格的教导,直到认识到自己以前的错误为止。 “第一次和修普诺斯去大地上的时候,我看到了花,没有名字的白色的花、一只兔子,以及月亮,牧羊人和羊群。” 塔纳托斯不甚熟练地表达,“而且有风。” 温柔吹拂的风。 “不管寻求毁灭,还是自由,我都想您也看到。” “......” “您应该看到的 。” 缥缈,又带着某种确定的声音。 塔尔塔洛斯险些失控。 在深渊将少年彻底淹没前,险险收回了自己的影子,将它们重新束缚在了脚下。 蔓延至少年颈侧带有奇异纹路的黑潮瞬间褪去,仿佛从未存在。 “——谁给你的胆量这样揣测我?” 深渊之主咬牙切齿,神态和语气中的凶恶如出一辙,“你以为我是谁?” “是老师。” 塔纳托斯认真地回答他,眸光不再闪躲,向他影子在的地方逃避,“我非常地尊敬、仰慕您。” “只有忤逆、违背的仰慕。”塔尔塔洛斯冷笑,“是那位和你幽会的女神教你的花言巧语?” “从这里滚出去。” “......以后也都不可以过来?” “有其它更好的、能够让您受到的束缚减少,世界也不会产生混乱的办法。”塔纳托斯只好先向他确认,并带着点固执地解释,“就算您讨厌这个世界,不在意它会如何,至少也应该先亲眼看到它的样子。” 因为里面也有塔尔塔洛斯的功劳。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依旧没办法从荆棘和那些不规则的巨石垒砌的王座上起来,而塔尔塔洛斯依旧像之前那样站着,身躯微微前倾,阴影洒下来,蜿蜒蜷曲垂在颈侧,似乎也要将他笼罩。 口口声声要驱逐他的深渊之主根本没有挪动半步。 “我能证明的。” ——他原本不属于这里。 塔纳托斯坦诚地向他公开了不算是秘密的秘密——最起码捕获他,温柔又强势地将他留下来的倪克斯从开始就知道,修普诺斯也隐约清楚这点。 而塔尔塔洛斯是同样重要的、他尊敬的老师,和他们一样特殊的存在。 他当然信任塔尔塔洛斯。 塔纳托斯喊出了系统,让它的评论同样能被塔尔塔洛斯也能感知到它。 系统早就之前起伏过大的能量波动被吓开机了,只是一直没敢出声。 即便感受到的压力要比实际上小很多,它也依然惧怕塔尔塔洛斯。 【宿、宿主主主主主主主!员员员员工手册禁、禁止透露身份!】 系统发出不停煽动翅膀,试图从深渊之主掌中逃脱,【我们违反规定了!】 ——事实上,他们已经失联了,就算真的违反规定,也要等系统经过许久的漂流后抵达总部,时空管理局才能知道。 何况员工手册上也写过,遇到紧急情况,要以世界为优先。 他判断现在就属于某种紧急情况。 “凭它?” 塔尔塔洛斯顾不得斥责他的可笑和天真,强迫自己去打量眼前姑且可以称之为生物的东西。 他承认自己之前从来没有关注过少年身上这个存在感过于稀薄的伴生神器。 它的存在也的确出乎他的预料。 可说到底,被叫做系统的器械, 是弱小到他不会多看一眼的存在。 深渊之主之所以在它身上施舍关注,不过是因为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