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臣揉着眼睛,含着口水泡泡,含含糊糊地说:“李钺,我不想打雪仗,我想睡觉。”
可是这时,李钺已经喊出声了:“娘,祝青青他想打雪仗!我们要起床了!”
祝青臣听见他的声音,整个人钻进被子里,在李钺还想再喊的时候,一脑袋撞在他的肚子上。
“嗷!”李钺喊了一声,“祝青青!”
祝青臣重新从被子里钻出来,像一只小懒虫,懒洋洋地拖着长音:“我要睡觉。”
“知道了。”李钺瘪了瘪嘴,“我会等你睡完的,再带你去玩的。”
祝青臣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李钺绷紧全身,躺在他身边,好像在玩“躺尸”的小游戏。
绷了一会儿,李钺有些累了,便放松下来。
他转过头,悄悄伸出手,摸摸祝青臣的脸蛋。
他想检查一下,昨天晚上的“暗器”有没有在祝青青的脸上留下疤痕。
看来是没有。
检查完毕,李钺看见祝青臣散在枕头上的细软头发,又想帮祝青青把头发绑起来。
他会轻轻的,不会吵醒祝青青的。
在早晨阳光的沐浴下,祝青臣睡得天昏地暗,李钺笨手笨脚地摆弄他的头发。
*
半个时辰后。
祝青臣坐在小榻上,红着眼眶,一只手拿着糖饼,一只手拿着栗子糕
,面前还摆着一碗牛乳。
祝青臣还挺有条理的,他先哭一声,打个哭嗝,然后舔一口糖饼,啃一口栗子糕,最后喝一口牛乳。
然后再哭一声,嗝一声,吃吃吃。
循环往复。
李钺娘亲坐在他身后,动作轻柔地帮他把打结的头发解开:“臣臣,不要哭了,你没有发现吗?这样子,你的牛乳一点都没少,永远都喝不完。”
“唔?”祝青臣回过头,“姨姨,为什么喝不完?”
墙角传来李钺的声音:“因为你的眼泪掉进去了。”
祝青臣循声看去,眼眶又一次红了:“姨姨!”
李钺娘亲回过头,一个凌厉的目光扫过去:“站好!罚站还没有结束!”
“噢。”李钺乖乖举起花瓶,把花瓶举过头顶,在墙角站好。
李钺娘亲帮祝青臣把头发梳顺,又给他扎了一个小揪揪。
祝青臣的早饭吃得差不多了,人也不哭了。
李钺娘亲便朝李钺招了招手,让他上前来:“你怎么能给臣臣的头发打结呢?”
李钺解释道:“没有打结,我只是想帮他扎头发。”
“为什么想帮他扎头发呢?”
“因为祝青青还在睡觉,我帮祝青青绑头发,再帮祝青青洗脸漱口,再再帮祝青青把早饭也给吃了,这样祝青青起床,就可以直接跟我出去玩了。”
“……”
祝青臣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奇怪的理由!
他还以为,李钺是故意捉弄他。
可是现在……
原来李钺是想帮他把事情都做好,但是……
李钺娘亲笑出声:“你要怎么帮祝青青吃早饭?”
“就帮他吃啊。”李钺道,“我知道他最喜欢吃什么,我帮他吃掉……”
李钺自己好像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好像没办法帮忙吃早饭。
李钺又道:“但是帮忙扎头发和帮忙洗脸,是可以的。”
李钺娘亲大笑出声:“等你学会扎头发,再帮臣臣扎吧。”
随后她把李钺推到祝青臣面前,让他道歉。
“臣臣,对不起。”
祝青臣想了想,用自己刚拿过糖饼,黏糊糊的小手拉住了他的手。
“没关系。”
等李钺也吃完早饭,休息一会儿,李钺娘亲给他们穿上厚厚的衣裳,穿上靴子,戴上手套,便放他们出去玩耍了。
祝青臣戴的是虎头小帽,李钺反倒戴了个兔毛帽子。
他们交换帽子戴了。
一打开门,李钺便拉着祝青臣往外面冲去。
这个时候,他们还住在土匪寨里,几百户土匪聚集在三个山头上,离得很近。
年纪相仿的朋友们,已经在外面等了好久了。
看见李钺出来,一行人迅速跑上前:“钺哥、臣臣!这边!”
没错,李钺是这群小孩当中
的老大。
李钺拉着祝青臣,跑到人群里。
“我们今天玩什么?”
“为什么你们今天这么迟?”
“马上都要吃午饭了,能玩的时间不多了。”
祝青臣举起手,还打了个哈欠:“因为我今天睡懒觉了。”
李钺理直气壮地站在他身边,也举起手:“因为我今天被罚站了!”
还挺自豪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快点玩打雪仗,还可以玩半个时辰。”
“好。”
一群小孩挤在一起,用“手心手背”区分阵营。
李钺不用参与,因为他和祝青青算是一个人。
他要保护祝青青。
他们在寨子的空地上玩,经过一夜,空地上全都是厚厚的积雪,小孩子摔在上面也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