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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搬着陈和颂的桌椅,浩浩荡荡地回到高三楼层。
祝青臣把陈和颂安置好,又特意叮嘱班上几个人高马大的学生平时多照顾他一点。
几个学生满口答应,祝青臣很放心,拍拍他们的肩膀。
但是……
祝青臣在心里问系统:“现在学生都是吃什么长大的?为什么他们有的比我还高?”
系统顿了一下:“谁让你天天喝奶茶?喝奶茶就会变矮!”
“……我觉得你在骗我。”
下午,学校临时召开了全校大会,在大会上通报了对贺屿和几个霸凌者的处理。
虽然没有透露陈和颂的名字和信息,但是认识他的人基本都知道是他。
祝青臣在主席台上讲话:“希望所有师生引以为戒,吸取经验。同学们面对校园霸凌,敢于寻求帮助,敢于制止;老师们面对校园霸凌,敢于保护学生,与所谓‘容忍退让’的观念决裂。”
“所有人对校园霸凌零容忍,共同创造更加美好的校园环境。”
陈和颂站在人群之中,认真崇拜地看着祝青臣,用力鼓掌。
他第一次感觉,好像有什么既定的事实正在消散,有一束光照在了他身上。
一时间门,全校师生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贺屿和他的跟班们在学校里一向仗势欺人,被他们“无意间门”欺负过的学生不在少数。
见他们被记过,甚至被拘留,这些学生也在心中暗暗称快,再次面对霸凌者们,也敢于报警保护自己了。
学校风气更好了。
一个月后,贺屿和霸凌者们才回到学校上课。
他们距离“被开除”仅有一步之遥,再加上家长们耳提面命,不准他们再在学校惹事,不准再丢脸,必须好好混完这两年,消除处分,拿上高中毕业证。
他们也不敢再放肆,安静了一阵子,见到陈和颂,也不再趾高气昂的,而是低着头匆匆离开。
陈和颂将这些事情抛到脑后,专心开始学习,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
这天早晨,陈和颂在班级走廊上背英语单词。
贺屿提着保温袋,像一条毒蛇,无声地滑到陈和颂身边,低低地喊了他一声:“哥。”
陈和颂好好地背着单词,听见他的声音,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陈和颂合上书本,掐着自己的手,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再也不怕贺屿了。
他已经狠狠地算计了一次贺屿,错的人是贺屿,不是他。
祝老师等会儿就来了,他什么都不用怕。
于是,陈和颂微微抬起头,应了一声:“什么事?”
贺屿在拘留所里待了十五天,回来之后,整个人更加瘦削,两颊颧骨高高凸起,看起来十分阴郁。
在看见陈和颂的时候,他的双眼里却闪过精光,一种玩味的精光。
他与陈和颂一个在高二,一个在高三,差了两个楼层,要是不刻意纠缠,根本就碰不到面。
贺屿将手里的保温袋递给他:“阿姨给你做了早餐。”
陈和颂看了一眼。
是他熟悉的袋子。
他来到贺家之后,因为贺屿一句“爱吃哥做的早餐”,他就做了十年的早餐。
有时候贺屿来不及吃,母亲就让他装好,带去学校给贺屿。
就是这个袋子。
陈和颂微微抬眼:“不用了,我吃过了。”
不论是贺屿的手笔,还是母亲迟来的好意,他都不需要了。
陈和颂不明白,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他对他们百依百顺的时候,他们把他当泥一样踩,当死人一样糟践。
他现在知道反抗了,他们反倒腆着脸贴上来了。
要说他们后悔了,陈和颂是绝对不信的,他们应该是另有所图。
而且他心里清楚,就算母亲此刻后悔,这份悔意,也不会持续太久。
名牌包包、高定礼服,很快就会冲淡母亲心中的后悔,他只需要慢慢等着时间门过去就可以了。
陈和颂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拿着单词书,走到走廊最角落里,继续背单词。
他已经浪费两分钟了。
贺屿没有再上前,这时,班上同学也发现了他,连忙一拥而上,把陈和颂给围起来,接回教室里。
“你干嘛呢?还嫌记过不够是不是?想被开除吗?”
“学校已经明说了,你们家的人和陈和颂不能单独接触,你不知道吗?”
“滚出去啊!”
贺屿把保温袋放在走廊栏杆上,被富有正义感的学生们赶走。
陈和颂朝他们笑了笑:“谢谢,我没事。”
“不用客气,有事情再喊我们啊。”
早读铃声响起,祝青臣抱着课本,还有装着冰奶茶的保温杯,朝教室走去。
他瞧见放在栏杆上的东西,朝教室里探出脑袋,提高音量:“外面的早餐是谁的?我不是说过了,不准把吃的东西带到教室里来?会招老鼠的。”
学生鸦雀无声。
陈和颂站起来,走到教室外面,把保温袋丢进垃圾桶:“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