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各一直印象深刻。 裴岑今这个人,
要知道洛安双亲皆亡,在
世的血缘长辈就一个洛梓琪。
安各考虑到男方亲属的感受,破天荒同
按照安家那些老东西的要求准备订婚—却被洛安告知不必费宴, 也是她自己想要招待他家长辈时—
心。
果不必费心,订婚宴时,安家
数十个人对着空空荡荡的桌对面,场面很有些尴尬。
为男方长辈准备了对应的数十把椅子,对面正落座的也就两个人。
一个洛梓琪,一个裴岑今。
前者安各已经交换了联系方式、私底下带着玩过好几次了;后者却还是第一次见。
脸上带疤的凶猛大汉,穿着稀奇古怪的白色道袍,神严肃又紧张,每隔几分钟就要正一正脖子上的祥云扣。
这种场合应当是正装出席的, 洛梓琪穿着安各陪她逛街时买的桃红色旗袍, 这家伙——难道这身白袍是他概念中的正装吗?
坐在那里,怎么看怎么格格不入。
安各没觉得对方不够得, 稍微有点好奇。
她就是不重规矩的人, 这种主要招待对方长辈的宴,最重要的不是对方的穿着, 而是他们对自己的态度。
裴岑今对安各态度特好,好得都有点古怪了——尤其是看到洛安陪在她身边剥虾夹菜时,这位凶猛大汉圈都红了。
“姑娘你一定要把他镇牢”,他紧紧握过安各的手,激动摇晃着, 欣喜悲痛交杂的神仿佛是在目送安各牺牲自己镇压万年恶妖。
安各……安各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位长辈,明明就是个稍大几岁的年轻人, 未婚夫介绍说他是“我一位朋友兼同事,并不重要”, 而裴岑今敬酒时出的说法是“师父尚未下山,我是代师出席,当也能算是洛安的兄长”。
两种说法完全不同,更何况,裴岑今人对洛安的态度也奇怪。
洛梓琪安家长辈推杯换盏时,安各出接了个工作上的电话,回包厢的路上,外瞥见未婚夫那个凶猛大汉站在洗手间口。
后者似乎是喝了,呜呜咽咽地说什么“师弟我就知道,不管你对我过分心里还是把我当成家属的,这种场合让我你姐一起出席我太感动了呜呜,你放心,长兄如父,以后爸爸罩你”,言罢还要拥抱洛安……
而温柔美丽的未婚夫笑笑,伸手一巴掌把他镶进了旁边的衣冠镜。
“谁是谁爸爸。”
路过的安各:“……”
安各不禁揉了揉睛,怀疑自己也喝了。
揉完睛后,那幻觉般的一幕骤消失,未婚夫那个哭哭啼啼的大汉好端端站在远处,衣冠镜完好无损。
未婚夫扶着大汉走近她,温地解释说,裴先生喝醉了,刚刚在洗手间帮他醒酒。
大汉呜呜咽咽地补充:“是的弟妹,我酒醒了,我不是任何人的爸爸。”
安各:“……”
安各看了一未婚夫温柔美丽的侧脸,又看了一远处完好无损的衣冠镜,确认,刚才是自己喝太了,看到了幻觉。
怎么可能,能一巴掌把人锤进镜子里的是血腥变态暴狂,才不是她温柔美丽的安安老婆。
——老婆的手跟白玉雕像似的,看着那双手拿筷子她都担心粗糙的筷子反过来磕碰了他,一举一动仿佛艺术品——
这双无暇的手怎么可能把那个凶猛大汉锤进镜子,哈哈哈,绝不可能。
安各松了一口气,心想刚才的幻觉也太离谱,今天喝得有这么吗——
于是她捉过洛安的手,往自己脸上贴了贴。
“凉丝丝的……好舒服。”
嗯,当着长辈的面做出这种事,她当时绝对喝了。
而安安老婆当时似乎也喝了,昏暗的走廊里,他任由她抓着他的手往脸上放,一动不动。
于是裴岑今其人他口中的“师弟”在安各心里留下的违感化为乌有,事后再想起,能想起洛安微凉的手。
这么想来,她似乎对他的朋友、同事关注太少太少……
但怎么办呢,那个人身就占据了太太分量,她分不出余裕其他东西了。
哪怕费回忆他周围的关键人,脑子里也能浮现,微凉的掌心贴在脸颊上的触感……
过热过冷,微烫微凉。
他们性格上似乎有着完全相反的地方,完全相反的温却刚好互补——
安各天生温偏高,冬天下雪时跑步照样一身汗、吃火锅也能汗如雨下,夏天恨不得一天吞十个冰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