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若是晓王贲会处理好他醉酒后的一切，他也会连喝三盏酒。
嬴政抬手掐下眉心，身向正殿走去，“宣蒙恬。”
“喏。”
小寺连忙应下，小跑着去寻在偏殿等候着的蒙恬。
蒙恬入殿，小寺殷勤引着他入座，手脚麻利奉上茶水。
“看来陛下昨夜心情极好。”
蒙恬轻啜一口茶，上下打量着宿醉后眼角有着微可查的红的嬴政，声音有些无奈，“但纵是心情再怎样好，陛下也该这般豪饮。”
把三盏酒说成豪饮，普天之下也只有蒙恬会这么说。
但普天下之下，也只有蒙恬会这样对一个帝王进行说教。
嬴政虚心接受，“朕道。”
“朕以后会再这样豪饮。”
“陛下道便好。”
蒙恬放下茶盏，大度将这件事情揭篇。
皇帝陛下也是要面的，他略说两句便好，若是说得多，这位好面又小性的帝王指定跟灌王贲麻椒水似的给他灌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只是他还是低估帝王的爱面程度，他的声音刚落，便见帝王再度抬手掐着眉心。
——这是帝王鲜少会有的第二次的重复动作，自太后薨逝之后他再也曾在嬴政身上看到过的极细微的表情动作。
蒙恬眼观鼻鼻观心，晓自己该过问，但顿顿，下一个瞬间，他还是温声开口，“陛下何事烦心？”
——除他，无会问皇帝陛下的心情。
“朕的心思很显么？”
嬴政动作微微一顿。
“显。”
蒙恬笑一下，“普天之下，只怕只有臣与上将军能发觉。”
“但此的上将军，被王老将军的临终之言转性，纵然看出朕的心思，也未必会与朕说。”
嬴政抬眸，看向浅笑的将军，“世间只有你蒙恬，才会问朕这个问题。”
蒙恬轻笑，“上将军虽问陛下的心思，但会做一些让陛下高兴的事情。”
嬴政置可否。
这句话是大实话，除装病外，王贲有做过任何给他添堵的事情，反而会在他心绪佳的候来给他解闷。
嬴政缓缓开口，“朕高兴。”
“朕看到十一终究还是活成她阿娘的模样，为虚无缥缈的东西死休。”
蒙恬静一瞬。
哪怕皇帝陛下有说，但从陛下之前处置胡亥赵高的酷烈手段，再联系小主得天书授课的事情，他难推断出陛下看到什么。
——是陛下最愿看到最痛彻心扉的东西。
“非鱼，安鱼之乐？”
蒙恬叹口气，“陛下非主，又怎主并非乐在中？”
“若非陛下口中虚无缥缈的梦境，主又怎能熬得下去？”
“陛下，臣依稀记得，主是最怕疼的。”
嬴政心脏狠狠一抽。
蒙恬轻声道，“若陛下再见主，陛下必痛惜，主此正在做的事情，是她觉得最为幸福的事情。”
“一看到自己的国家重建，一看到自己的阿父康健，对于她来讲，有什么比这更能让她感到幸福。”
嬴政抬手拢着眉心，眼底一片墨色。
蒙恬话头一转，声音无比坚定，“因为主此生之愿，是大秦万年，陛下命百岁。”
“大秦万年......”
嬴政凤目轻眯，须臾间，他又恢复正常， “错，这的确是她的心愿。”
“陛下，这是北击匈奴的作战方案。”
蒙恬适止住话头。
亲卫会意，双手将绢帛奉上。
小寺快步取来绢帛，小跑着捧给嬴政。
嬴政眼底一片清，抬手打开绢帛。
上面仅有作战方案，连河套地的地形图都给画出来，依照地形图从哪里出兵，又何出兵，清清楚楚写在上面，让一目然，轻松晓蒙恬的作战计划。
“当初陛下得天书进奉地球仪，又得天书解惑，世间地形尽在陛下掌握之中，墨家与臣便得这个便利，在陛下的指导下画这副作战图。”
蒙恬娓娓道来，“有这副地形图，可敌精兵十万，让陛下的出兵匈奴再是一场空谈。”
匈奴来无影去无踪，若想把他们彻底剿灭，投入的兵力绝对是一个小数字。
但陛下此的政策是休养生息，再大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