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记忆溯回半小时以前,彼时,欧若拉追在维多利亚身后,二人一路跑过走廊、楼梯,最后来到底层大厅。 “维姬,维姬!”为缩短距离,欧若拉偷偷用了其他法子,脚底略飘离地面半英寸,速度猛地加快,夺步抢到维多利亚之前,“等等我!你听我说!” 维多利亚没有止步,她不想叫人看见一脸哭相,半挡着脸,速度好歹慢下来,欧若拉的脚和心都落回踏实的地面,二人顺着先前的方向,避开大厅里的路人,来到一扇紧闭的大门前。 “维姬,布雷斯刚刚拿了一把椅子,就在你身后,也许你没看见,”欧若拉替自己辩解时不忘为维多利亚找好台阶,“但另外两把已经推到我跟前,阿斯托利亚和爱米莉——我因为她俩年纪最小才让座,你别多想好吗?” 维多利亚等欧若拉把想说的都说完,遮着脸的手使劲抹了一把,面朝着门、背对着欧若拉,哑着嗓子应道,“不怪你,怪我。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此般回应非常不符欧若拉对维多利亚的认知,这丫头吃软不吃硬,按照以往,但凡有人捅出个宣泄口,她指定要不管不顾先发泄一番的,现在看来,过去一年发生变化的不止自己。 于是,欧若拉继续试探,“怪你?怎么能怪你,维姬,这只是场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必须相信我!” 话一出口,她觉得自己仿佛被女友捉奸在床仍旧辩解的大猪蹄子,可苍天有眼,她不是!她没有! “我说了,我不怪你,怎么能怪你呢…怎么敢怪你呢?尊贵的米斯兰迪尔小姐,快回去吧,再不回去,你的‘好朋友们’该惦念了。”维多利亚垂着头,语气冷淡,夹杂久违的阴阳怪气,殊不知先前沉默时赚来的主动权全被这两句败没了。 原来是这回事,欧若拉了然。 “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正站在我面前,她正在生我的气,我为什么要回去应付其他人?”欧若拉轻轻抚摸身边守门的一尊滴水嘴石兽,声音平稳而笃定,“别否认,维姬,这件小事不是惹你生气的根本原因——我不理解,朋友之间不该坦诚相待吗?” 这声质问可谓倒打一耙,维多利亚下意识回头,对方明明站在原地,言辞却步步逼紧,自己有心维持冷静,但这句话正戳痛处,点燃了维多利亚积郁满腔的忿然与委屈,她再也忍不住,“你好意思质问我?!坦诚相待——你自己做到了吗?回答我啊?!” 欧若拉心下叹息,自有意疏远赫敏等人那天起,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万没想到矛盾会先在维姬身上爆发。 “维多利亚·特拉维斯,我所经历的一切、我所做的一切,你认为我愿意吗?你以为我想吗?你觉得我有选择吗?”欧若拉一句接一句的反问没有丝毫喘息。 她鲜少连名带姓地称呼自己,原本正在气头上的维多利亚一下子灭了气焰,嘴上尤不甘心地反驳,“我没有不尊重你的家庭,也不是指你对我们隐瞒身份的事——我全理解,甚至整日整夜地为你感到悲伤,像你说的一样,你无能为力,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可我们不是朋友吗?我们跟着一块难受,金妮、卢娜,赫敏!她认识你的父母,你知道她多么难过吗?可你回来后做了什么?我不理解,真的不理解,我试过为你找借口,可我失败了,欧若拉,你明明没有家庭的束缚,斯内普也从不限制你的交友自由,你能做主,不是吗?可你为什么…为什么变成和那些人一副嘴脸?” “维多利亚·特拉维斯,”欧若拉又叫了一遍维多利亚的全名,口吻是闻所未闻的强硬,“难过没有任何用处,它是旁观者软弱的表现,不能把巴多克逐出霍格沃兹,不能替我参加审判,不能叫我的父母死而复生,不能庇佑我的哥哥平安喜乐,不能帮我手刃仇人……无论过去发生过的、还是未来即将发生的不幸,眼泪,你们的,抑或我自己的,都只会叫我感到厌烦——我不需要,你听懂了吗?我不需要!” “什么?你在说什么?”维多利亚大为不解,她在意的是欧若拉恢复真实身份后立即疏远赫敏等人一事,不料对方讲了一堆偏题的道理,若是她故意避而不谈,那表情却不像开玩笑,第六感告诉维多利亚,刚刚的话是欧若拉对自己质疑的回答,可里面的深意是她现下理解不了的。 “不懂就记下来,记在脑子里,时常想一想,总会想通的,”欧若拉敛去锋芒,语调柔和下来,“你是不是看不起那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是不是觉得我也是那样的人?” “不…我只是……”维多利亚咬着唇,自己口口声声说友谊至上,但最初接近欧若拉何尝不是别有所图?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贪恋欧若拉身上的温暖和光芒,就好像离着近了,那光与热映在身上,恍惚间,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开朗阳光、招人喜爱的人,可那团光散了…她们散了,维多利亚追着自己的光来到新的“栖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