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着毛绒熊美美地睡饱一觉,欧若拉恢复了元气,她不必再把时间浪费在收拾餐桌或床铺上,这就是家养小精灵的妙处,当然,欧若拉不会承认自己回家睡午觉是为了偷懒。 顺着壁炉回到学校,魔药办公室虽没有午后的阳光,但四处弥散着安逸。 悄悄绕到外间的办公桌里侧,斯内普正靠着椅背小憩。 西弗勒斯刚三十出头的年纪,眉心中间有一道短且深的纹路,那是常年皱眉留下的痕迹,即便浅睡,他的眉头一直拧着,看上去总有大把烦心事困扰着年轻有为的魔药大师,而在欧若拉记忆中,西弗勒斯一直绷着一根弦,他严肃、古板、不苟言笑,哪怕熟睡、哪怕在她和爸妈哥哥——在仅剩的家人面前,他也不会展露轻松愉悦的一面。 欧若拉垂头看桌边的一摞作业,皱巴巴印满糖渍和干涸茶滴的羊皮纸、陌生的姓名、潦草的字迹,这是一篇低年级暑期论文。 只扫两行,她便露出跟斯内普一样的表情—— 火龙血的十二种用途包括加工肥料和恢复嗅觉……他们难道不懂龙血和龙粪的区别?提纯缩身药剂需要将无花果去皮留籽……买椟还珠?? 这种常识性问题连他们班的隆巴顿都知道,这学生上课梦游去了?西弗勒斯每天要面对多少份这种作业?这种论文简直是对教授的羞辱。 抬起头,男人呼吸放轻了许多,欧若拉思索片刻,歪头把脸贴上前—— 斯内普一贯觉轻,从欧若拉踏出壁炉时他就醒了,只是一直闭着眼装睡,见她蹑手蹑脚摸到他跟前,他故意没有动作,小丫头似乎在看那摞作业,沉默半晌,又窸窸窣窣地凑过来。 她打算干什么?正想着,一个凉凉软软的吻贴着脸颊轻啄了一下,斯内普呼吸一窒,那气息并不罢休,又歪去另一侧。 再也没法装睡,他“唰”地瞪大眼,语调带着初醒的沙哑,“你在干什么?” “哦,”欧若拉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缓过神,顺势在他另一边脸上香了一口,“午安吻呀!午安,斯内普教授。” 小姑娘语调欢快、笑意灿然,她是午后入眼的第一束阳光,蹭得脸颊暖融融的,整个地窖都不再阴仄。 斯内普想拒绝,想警告她以后都不许这样做,在他心目中,教育后代需比教育学生更加严厉,尤其对她这种出身名门且万众瞩目的姑娘,他需尤为仔细苛刻地教导,但目及欧若拉毫无防备的背影——她正倒出一杯热茶端到自己跟前——斯内普咽回数落的话。 她的亲生父母从来不那样做,那家人将小女孩捧在心尖儿上。 他曾是她的老师,而现在,他扮演的不仅是她的老师,还有她唯一的法定监护人——和她父母一样的角色。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对自己从畏惧、不忿、崇拜,到现在,他们成为彼此身边最亲近的家人,短短两年,他不觉自己老了很多,可她却一恍惚长大那么多。 每一个贴面吻,每一个拥抱,每一声早晚安,甚至每一句“晚上吃什么”、“几点回家”……欧若拉带给他与哈利和德拉科截然不同的感觉,比起完成任务、履行责任,那是前所未有的归属感,细密的根一点点扎进心里,独行的人不再如浮萍般漂逐。 “家从来不是一栋房子或一个姓氏,西弗,家是一群人,一群无条件关心、支持你的人,”老姨妈玛格丽特的话依稀回荡在耳畔,“等将来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你也要这样告诉他。” ——有家人的地方就叫家,现在,霍格沃兹、斯莱特林、整间办公室都是他俩的家。 斯内普愣愣瞧着手里的茶杯。 这时,小姑娘递上一张羊皮纸,“喏。” 她模仿斯内普的口吻批改了那份论文。 “这是做什么?”斯内普明知故问。 他不希望欧若拉花许多精力来讨好他,可她同样不希望他把心思浪费在那些不懂感恩的小屁孩身上。 “我觉得你在做无用功,教授,”欧若拉的话出乎斯内普的预想,“同学们都在背地里模仿你的语气,他们怕你,也知道糊弄的后果,但每次照样上交这种垃圾,看上去,你的怒气比起偷懒得到的快乐不值一提。” 斯内普眯起眼,“所以?” “嗯,”欧若拉犹豫片刻,边思考边措辞,“我有个想法,但不知道实践起来效果怎样。” 斯内普看了眼表,深吸一口气。 “我认为可以给每次作业批出两个成绩,” 欧若拉抢先道,“其中一个跟原来一样代表实际水准,另一个是态度分,把两个分数公开到学生和家长们都能看到的地方,凯瑟一定乐意帮忙……” “所以你建议我在那些懒蛋和蠢货身上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