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若拉身上穿着医疗翼的病号服,两条腿悬在外面,注视着对面霍格沃兹的一角。 五月末的天气温暖绚烂,黑湖上跳跃着耀眼的浮光,有微风卷起草木的清香,贴近脸颊、掠过女孩散落的长发和衣角,翻飞着飘向远方。 她的背影看上去很瘦小,有人在心里跟自己家的孩子比量——欧若拉看上去不过一年级。 “她怎么挑那么危险的地方坐?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一直活跃在福吉身边的傲罗头子眉头皱得紧紧的,在他看来欧若拉不过是个遭遇不幸、一时想不开的小孩——一个不懂得体谅父母兄长苦心的丫头。 尤其她还在学校捅出那么大的篓子,他们都在为她和她家的事奔波操劳,魔法部上百号人已经连轴转了一天一宿,假如她懂事,在醒来后就该老老实实待在原地,哪怕她坐在医疗翼崩溃大哭他们也能谅解,自己也不至于这么大怨言。 “她哥不会让她出事的,”一个黑皮肤的傲罗缓慢地说,他正仔细观察着周围,不远处诺特把特拉维斯准备拔魔杖的胳膊按下去,马尔福跟着说了几句话,特拉维斯脸上先是恍然,随后变成和诺特一样的复杂……沙克尔试图把自己看到的和上司汇报,“你看他们也…” 先前说话的是现任傲罗办公室主任鲁弗斯·斯克林杰,后说话的是他的手下金斯莱·沙克尔——一个比沐炎早一届毕业的年轻人,毕业后不到两年就以科科接近满分的成绩通过了傲罗培训,现在是办公室里仅次于元老加德文·罗巴兹的红人。 斯克林杰强硬地打断沙克尔,“所以我们就这么看着?美国那边今天来人,已经中午了,马尔科姆·巴多克的事情我们还没弄清楚。” “噢,别担心,鲁弗斯,部里有阿米莉亚呢,”福吉心不在焉地打发道,他紧盯着悬崖边,小声问邓布利多,“你说我们需要做些预防吗?假如她待会真的想不开跳下…” “或许减震咒?”麦格擦了擦冷汗。 “我不这样想,康奈利,”邓布利多先回答了福吉,同时拦住麦格,“忘了她身上有解咒了吗?米勒娃,我们救得了她一次,那以后呢?总不能派人一刻不离地看着她。” ——她必须自己迈过这个坎,否则等待她的未来将比死亡更残酷。 “造孽,造孽…”庞弗雷夫人气得直哆嗦。 另一边,斯内普拦住其他人,只让沐炎试探着慢慢靠近欧若拉。 “欧若…是我,是哥哥…”他小心地呼唤着。 “你来啦?”欧若拉轻声回应,“你看,这里的风景是不是特别好看?” “好看,好看,”沐炎攥紧拳,然后停在大概五英尺远的地方,缓缓朝她伸出手掌,“欧若,宝贝,跟我回家好不好?” 一朵云遮住头顶的太阳,欧若拉歪过头瞧他,这是她一年来第一次看到哥哥的脸,在他背后站着一群人,有认识的教授,也有陌生的面孔——她看得见了,她能掌控自己的第二天赋了…但有什么用?许下承诺的人已经不在了。 欧若拉忽然笑了,笑意灿然,眼底却一片清冷。 她又把头回过去,“总把我当孩子哄,又给我许实现不了的诺言。” 沐炎的手顿在半空。 “我没有…不会了,再也不会了…跟我回家好不好?以后换我来保护你,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家?哪来的家?只剩我自己的‘家’?”欧若拉不为所动。 福吉抬头看了看天,刚刚还晴空万里,这会就阴得要下雨似的。 沐炎不死心地继续劝说,他努力给欧若拉描绘着美好未来,“当然有家,以后家里有你、有我,还有西弗勒斯,小阿姨会回来,将来还会添新成员,我们的家人会越来越多…” “假如我没听见昨天那些话,说不定现在就信了,”欧若拉打断他,“和以前一样,你们说什么我都信…到头来都是空头支票。” 沐炎哽住,他的确没想把沐家那些危险让她知道——到时候自己再想办法悄悄离开……万没料到她竟装晕偷听到了一切。 “你说,要是我死了,你是不是就变成沐家唯一的继承人了?那些人…是不是就不敢对你动杀心了?”欧若拉声音又变得缥缈起来,但说出的话却让所有人冷汗直流,“到时候你再拖上几年,晚几年生女儿…我相信…那时候你肯定已经稳固住地位了。” “欧若…不要,不要…”沐炎急迫地想要靠近,身后紫杉树忽然伸出一根长长的枝条拦在他面前。 “该死的!”傲罗们拔出魔杖对准老树,“这是什么鬼东西?” “别,别伤害它,”邓布利多拦住斯克林杰,他极惊讶地看着面前粗壮的老树,“如果它通人性…这会是霍格沃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