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宫御惊讶,就算是祖先,墓也不会设在活人住的府里。 “是,当年,当年我亲手设的,父亲只让在那里。” 虽说逝者已矣,但兮月觉得没有什么事是父亲做不出的。 她真的很怕,怕父亲把坟挖来,随便不知道丢到哪里。 宫御皱眉,神情严肃起来。满朝官员中有关丞相的情报他看得最重,知道得也多,略想一想便大概有了猜测。 向她允诺,“月儿放心,我知道了,会想办法的。” 兮月点头。扭过身子靠了回去。 一件事,总是只要与他说了,在她这儿也便算是过去了。 他把兜帽给她戴上,宽大的布料随风微微摆动。 握住她的手,又摸摸她的脸颊,“冷吗?” 兮月摇摇头,眼睛舍不得从天幕挪开,“不冷,我穿了那么多。” 他以为她不愿穿这么多,“高处风大,等你觉出冷,便有些晚了。” “咦?”兮月觉得这话有点儿耳熟。 “嗯?” 兮月想起来了,“扑哧”笑出了声,“陛下,你这话和我小娘说的一模一样。” 宫御是何人,脸皮向来厚,一本正经地继续,“岳母大人都这么说,可见是对的。” “哦。”兮月意味深长瞥了他一眼。 宫御挑眉。 兮月笑笑,继续仰头看星星。 摘星楼是整个皇宫最高的建筑,夜里灯火不多,仰头时,只觉天地间只有彼此。 兮月眼角眉梢带着笑意,她总是这样,开心时,就觉得以往那些能压垮一切的苦痛就都不值一提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把他的手拿过来,展开,贴在自己的小腹上。 宫御顺从着她的力道,最后自己微微用力。“是肚子痛了吗?” 兮月点点头,“隐隐有些。” 小产之后,月事总是很艰难。体寒向来难熬,提前好几日,她的小腹就会隐隐作痛。 隔着的布料不少,他干脆把裙摆拉上来,从侧边伸进去,直接贴上去。 冷得和手脚有得一拼。 她被暖得打了个颤。咬牙忍过这一阵儿疼,便好多了。 他把她的衣衫斗篷拢紧。 问她,“想回吗?” 兮月不想回,可她也知道今日状态实在不好。 然夏日晴空,登楼赏月摘星,总是难得的事,现在回去岂不辜负。 怕他不应,兮月拉住他的袖口,喏喏开口,“陛下,能不能不回啊?” “不回?”宫御故意道,“贵妃今夜想在这儿就寝?” “虽无不可,只是吾允了……”不知他靠得多近,说话的气息近近挨上她的肌肤,“娘子身体也吃不消啊。” 这人…… 也就是她没力气和他耍嘴皮子。 白瞎了她撒的娇。 兮月面无表情,声线平平,“陛下说得对,那回吧。” 他没动。 “陛下不是说回吗?怎么不动?” 不止没动,抱她的力气还更大了。 他学她说话的语气,“咱们家自是娘子说了算。” 冷淡的语气加上这种话,很有一种傲娇的喜感。乐得兮月嘴角绷不住翘了起来。 他的吻印在了她的嘴角,“不过,最多半个时辰。” “嗯嗯。”兮月飞快点点头。 像小鸡啄米。 宫御笑出了声,胸膛震得她后背酥麻。 月亮升起时,呓语沉下来,四周静谧充斥。盈盈月色点缀星海,最为明亮也最为温柔。 “月儿。” “嗯?” “其实……原本我打算,以后丞相府的消息,就不送到你眼前了。” “原本?那现在又要送了吗?” “是啊。”他一点一点捏她的手。 “丞相……”兮月笑了声,“对我来说,可怕的是我记忆里闺阁时候的他,现在有你,是他怕你才对。” 宫御一时沉默,仰头望着星空,眸中却比星空还暗。 半晌,他摸摸她的头,“人做的事,总得付出代价。” 他心里,他先是她的夫君,然后才是皇帝。 兮月点点头,瞅了他一眼,带着笑意,“那当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