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嘁,他算个什么东西,连个官职都没有!” “现在没官职,以后会有啊!” “哼,就算他中状元了,他又能坐到什么位置?他爹也就是个从七品!进了宫,可是能当皇后的!” “皇后那是你想当就能当的吗?蠢孩子,你要听娘说,深宫那可是个吃人的地方……” “哎呀哎呀,娘,我就要去嘛……” 二夫人和谈芙的争论声还在继续,但谈宝璐已经不想再听了,她只觉得有些可笑。 在她的眼里,谈芙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儿。 上一世如此,这一世还是如此。 比起谈芙的好妒虚荣,她的愚钝无知才是致命的。 她只看到了权贵们光鲜亮丽的一面,却不知道想与这群人为伍,是刀尖舐血。 想挤进他们的世界,需要庞大家族的支持,需要强硬的意志力和智慧,而这两样谈芙都没有,强求的结果只会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上一世,谈芙见她进了宫,也眼红吵着要进宫。 谈芙其实比她命好,她母亲二夫人身体好,能护得住自己的孩子。 当时二夫人竭尽所能为谈芙讲了好几门好亲事。 能入二夫人眼的,都是青年才俊,性情正派,对妻子有尊重包容之心,谈芙无论跟他们中的谁结合,都能一生幸福。 谈宝璐的所见所闻,也印证了这一点,这些人均是爱妻护子的好人,在战乱年代也努力让一家人过得蒸蒸日上。 但偏偏谈芙眼高于顶,这些婚事一门都没看不上。 最后二夫人拗不过她,想办法让她进了宫。 赫东延那样薄情寡义的男人,怎么会对她有情? 赫东延并不喜欢她,仅因为她是她妹妹方才见了她一面。在那之后,谈芙便在后宫里拖着,耗着,最后硬是疯疯癫癫的活活熬死。 谈宝璐无心去劝谈芙。 医不叩门,不求不助。 有些事自己不看开,旁人的劝说开解,反而会被认为是见不得她的好,当成驴肝肺。 只希望谈芙这一世,能好自为之。 * 每月月头,是各房去李管家那儿领银两布料的日子。 这日小东兴冲冲地来找李管家领三房的份例,“李管家,我来拿我们三姑娘的。” “喏,拿去。”李管家随手甩给了她几样东西,用托盘盛着。 几块碎银子,一块白色的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素面布料, “只……只有这些吗?”小东展开一块破布,愁眉苦脸地说:“这布都放了多少年了!李管家,我们三姑娘初五要跟老爷出门,得做新衣服穿……” “嘘!”李管家厉声打断她,“每月我能拿到的,也就这些,还要分给这么多人。怎么?你这是要我把别家的挪过来,都偏心给你们?” 小东忙说:“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换块好布……” 李管家干脆道:“就这些,爱要不要。” 这时二房的婢女小珍掀帘进来,朗声说:“李管家,我们二姑娘的东西可备好了。” “那是当然的。”李管家忙不迭地端着托盘迎了上来。 托盘特意用一块布蒙着,单是蒙盖用的布,就比分给三房的布料好到不知道哪儿去。 小珍揭开盖着的布看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东伸长脖子一看,二房满满一盘都是金钗银钗,各色丝绸云锦。 小东急了眼:“李管家,您刚刚不是说都没有么?” 李管家摸了摸下巴,不做声了。 小珍鄙夷地哼了一声,说:“我们二姑娘初六可是要跟着老爷夫人去礼佛的,当然得用点好东西了。” 小东越发急得跳脚,喊道:“我们三姑娘也要去啊。” 小珍不耐烦地将布面一蒙,嚣张地说:“那你告状去啊!”说罢捧着东西扭腰走了。 小东喃喃:“怎么,怎么这样!太欺负人了。” 李管家见小东都快要气哭了,说:“你还真想告状啊?你想找谁告状去?你知不知道,这府上的账就是归二夫人管的。谁让你死脑筋,硬要待在三房受罪呢?” 谈魏每日忙于官场上的应酬,后院里这点小事,哪儿有功夫管,全扔给了二夫人。二夫人又是个人精,巴不得将府里的钱全抓在手里。这事要硬抖开了戳到老爷哪儿去,只会怪他们小题大做! 小东看着手上的东西,闷声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