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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仁王也懂诗一首俳句惊全场【6200】(2 / 5)


她的作品的那会儿,这一次的静谧持续得更久一点。

虽然静场时长略有不同,但在安静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却是相同的。

“人世皆嚷嚷……相对唯顷刻……好作品啊!”

“不愧是一桥大人!不仅武略过人,就连文采也非凡!”

“哎呀,这样一来,我越来越不好意思将我的作品拿出来了。”

……

又是各种各样的彩虹屁。

不过,难以否认的是,他们的赞美并非无的放矢。

一桥庆喜的这首俳句写得确实是妙。

连适才让人交口称赞的和宫,都被他给比了下去。

俳句最重意境。

古往今来的所有俳句诗人,都在极力追求以最精炼的文字,表达出最美妙的意境,传递出最丰富的情感。

典型代表,就是出自被誉为“俳圣”的松尾芭蕉之手的千古名作《古池》:“古池や,蛙飞びこむ,水の音”(幽幽古池畔,青蛙跳破镜中天,叮咚一声喧)

漫不经心地粗粗一看,或以为《古池》句单薄平易,甚至浅近无味,细细玩味,则可体味它幽微深远的意蕴。

三个句子,三个物象,就在这一瞬间,动与静、寂与响,无隙地结合在一块,或者说,动与静、寂与响在时间之外完成了几度转递。

“闲寂”、“风雅”的意境,跃然纸上。

一桥庆喜的此首作品并无优越的画面感,但却有着非常不错的意境。

梅花只在冬天盛放。

当冬天过去,即使是孤傲的梅花,也只有凋谢一途。

在纷扰且短暂的人世,我们相聚的时光仅在顷刻之间。

这股触景生情的哀伤调调,正好符合日本人最钟爱、最青睐的美学:“物哀”,即“真情流露”。

人心接触外部世界时,触景生情,感物生情,心为之所动,有所感触,这时候自然涌出的情感,或喜悦,或愤怒,或恐惧,或悲伤,或低徊婉转,或思恋憧憬——此即为“物哀”。

虽然此作尚未达到能被世人争相传颂的程度,但也确实算得上是一部佳作。

就连心高气傲的和宫也不禁倾斜目光,扫了一桥庆喜几眼。

面对众人的夸扬,一桥庆喜谦虚一笑,然后默默地收起手中的诗笺。

这个时候,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再度落回到天璋院的身上。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一桥派”……尽管他们什么话也没说,但他们朝天璋院投去的眼神,已经显示出了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幸灾乐祸、嘲弄、揶揄、讥讽……

明眼人都能看出:一桥庆喜和松平春岳分明就是在唱双簧,而且演技还不怎么样!

青登敢断定:这俩货绝对是事先串通好的!

一个先行找天璋院的茬。

另一个假惺惺地打圆场,实际上却是令天璋院更加难堪。

有了一桥庆喜的珠玉在前,她若示出其空空如也的诗笺,便会显得更加丢脸,连带着使“南纪派”的名望也一并受到打击。

不出意外的话,等到明天的时候,江户的市井间就会传出这样的逸话:“一桥庆喜在宴席上写出有口皆碑的佳作,反观天璋院笃姬却写不出半个字”。

党争就是这样。

既争权势,也争面子。

或者说,在残酷的官场里,权势与面子偶尔会画上等号。

领袖一桥庆喜狠狠地出了一波风头……“一桥派”对此无不感到扬眉吐气。

“南纪派”和“一桥派”的争权,早就步入白热化的阶段。

“一桥派”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恶心“南纪派”的机会。

于是乎,他们纷纷朝坐在他们对面的政敌投去戏谑的目光。

面对“一桥派”的挑衅,“南纪派”自是深感不忿。

“胜大人,胜大人。”

坐在胜麟太郎的右手边的官员——坐在胜麟太郎的左手边的人是青登——一边用胳膊肘轻戳胜麟太郎的侧腹,一边轻声道:

“胜大人,您会作诗吗?”

胜麟太郎无奈地叹了口气,面露苦涩:

“上原大人,您若让我测量炮弹的飞行轨道、计算战舰的航行速度,在下定无二话,可若是让我作诗……但请放过我吧。”

用现代的话语来讲,胜麟太郎乃纯粹的理工男。

他自年轻时起就刻苦攻读兰学。

莫说是作诗了,他只怕是连《万叶集》都没读过。

这时,某位南纪派官员——他叫牧野正邦——深吸一口气,露出一副仿佛要上战场的决然表情。

“那……在下就献丑了!”

说罢,他用力地清了清嗓子:

“梅花啊梅花。”

“呜呀哇,梅花啊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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