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那子悄悄地侧站半步,朱唇贴近青登的耳畔,低声道: “橘君,要拦住宇垣吾朗吗?” 虽然佐那子所用的字眼很是文雅,但其中所蕴含的意思却非常简单粗暴——要不要强行突破,堵住宇垣吾朗? 青登几近是毫不犹豫地轻轻摇了摇头。 凭他们仨的能力,击垮眼前的喽啰们,拦截宇垣吾朗,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可问题是——他们来“狂犬一家”的大本营,不是为了打人、杀人,而是为了从宇垣吾朗的口中获取情报。 既如此,青登不愿在日光屋里随意诉诸暴力。 假使宇垣吾朗对他们大生反感,以致更不乐意对他们开口,那便得不偿失了。 青登仰起头,凝睇宇垣吾朗的背影。 就在宇垣吾朗的身影即将离开青登的视界的时候,他一字一顿地正色道: “宇垣先生,如果我说:我想跟你谈谈橘隆之——即使如此,你也依然保持沉默吗?” 青登的话音甫落,还差2级台阶便能离开一楼的宇垣吾朗……他的脚步猛然顿住,高大的身子顿时定在原地。 纵然看不见宇垣吾郎的正脸,青登也能清楚感受到——宇垣吾朗的外表下,情绪的波涛正在汹涌澎湃! 俄而,青登看见对方缓缓地侧过脑袋。 随之而来的,是两道精光外射、仿佛要贯穿他的身体的锐利眼神。 只见宇垣吾朗的眉眼间,不复适才的慵懒。 “……小子,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宇垣吾朗的语调深处,带着锐利如斩击一般的残响。 凌厉的气势从宇垣吾朗的身上迸发而出,给人一种他似乎下一秒就要扑过来揪住青登衣领的感觉。 “这个嘛……谁知道呢。” 青登耸了耸肩,故意使用一种吊人胃口的轻松语气。 两人相互试探的目光绞缠在一起。 明明是无形的视线,却披露出尖锐的锋芒,宛如出鞘利剑一般,刺得满屋的空气“嗤嗤”作响。 这场无声的对峙……最终,以宇垣吾朗的别开视线、脑袋转回正前方告终。 “……跟我上来。” 留下这句话后,宇垣吾朗重新迈开大步。 嘎吱、嘎吱……随着两声踩踏木制地板的声响落下,宇垣吾朗的身影消失在连通1、2楼的楼梯间之中。 一楼的小弟们面面相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解——他们都不理解截止刚才为止,还一心想着睡回笼觉的老大,怎么突然回心转意了? “我们走吧。” 青登转头对身后的总司和佐那子说。 佐那子和总司都被倏地柳暗花明的现状所惊,故慢半拍地点头。 青登领衔着二女,迈步向前,就像是受迫于青登的气势一样,“狂犬一家”的小弟们纷纷如摩西分海一般往两边分开,让出一条直通楼梯口的笔直大道。 …… …… “跟我进来。” 宇垣吾朗头也不回地对紧跟在他身后的青登等人说道,然后一把拉开其面前的纸拉门。 青登等人随着宇垣吾朗的步伐,鱼贯而入。 “这是……?” 青登抽了抽鼻子。 一股股纸墨味,直灌入他的鼻孔。 他往四下望去——这是一座极宽敞的卧房,换算成现代的面积单位,约有上百平方米。 “宇垣先生,这是您的卧房吗?” 青登问。 “是啊。” 宇垣吾朗转过头,对青登咧嘴一笑。 “如何?是不是觉得我的房间跟你预想的很不一样?” “……嗯。” 青登诚实地点了点头。 “你的房间……好多藏书啊……” 青登原以为像宇垣吾朗这样的以“热爱打架”而闻名的战斗狂,其房间一定是乱糟糟的,充满“野生”气息。 木刀、竹剑、打刀、太刀、胁差等武具,散落得满地板都是。 说不定还会摆着人类的头骨做装饰,就像当年织田信长拧下浅井长政的脑袋,用其头盖骨做酒杯。 然而,实质上,在亲眼一睹宇垣吾朗的卧房后,青登才惊讶地发现——宇垣吾朗的卧房,出奇地文雅。 被褥、肘靠等器物,虽不能说是摆得整整齐齐,但也不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