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怎样都好了。 相比起这些,不知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的迷茫,才是现在最让新妻宽觉得痛苦的事情。 ——可恶……可恶啊……! 新妻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边“唉”的一声把满腹不甘化为声音,一边平伸双手撑住面前的墙壁,脑袋垂低,眼睛紧闭。 ——我已经……拼尽我的所有了啊…… ——练剑练到掌心破皮了无数次,有好几回累到几欲咳血。 ——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关系,试遍了所有能试的方法,却还是欲求一官而不得…… ——就因为我的出身不够好……就因为我的家格不够高…… ——论才华、论努力,我都比那些醉生梦死、只知吃喝玩乐的饭桶们要强多了啊! ——我到底……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飞黄腾达啊……! 新妻宽的双手十指渐渐收紧,指甲在木制的墙壁上刮出刺耳的尖锐声响。 昏黄的烛光将新妻宽的凄凉身影拉得老长。 就在这时候,阴风徐来,灯火摇晃。 “新妻君,你的精气神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上不少嘛。” 猝不及防间,新妻宽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道对他而言似曾相识的年轻男声…… 顿时瞪大双眼的他,连忙转身向后。 只见一名青年大马金刀地坐在敞开的窗台上。 因为背光,所以青年的脸庞处于相对的黑暗中,让人难以看清他的五官。 不过,即便如此,新妻宽还是于第一时间认出了对方。 “是你……!” “没错,就是我。” 青年微微一笑。 “没想到你居然还记得我。” 新妻宽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个男人。 就是这个自称“罗刹”的男人,将那枚虽有着惊人效用但后遗症极其严重的神奇药丸赠予给了他! 从客观事实来看,罗刹是曾向他伸出过援手的恩人。 但这并不代表新妻宽就此把罗刹视为可以真诚相待的“自己人”。 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入他的房间的高超身手、能够随手给出能使人的战斗力勐然暴增的奇特药物……这些行为,都让罗刹的身周蒙上了层影影绰绰的“迷雾”,让人难以看清他的真实面貌与所求之事。 新妻宽本能地对这个男人保持警惕。 脸上瞬间聚满郑重之色的新妻宽,在悄悄拉开与罗刹的间距的同时,沉声道: “……又是你啊……不知足下突然光临敝府,有何贵干?” 罗刹耸耸肩。“嘛嘛嘛,新妻君,不必如此紧张,也不必那么警惕我。贵干不敢当,我就只是想要来看望一下你而已。” 说罢,罗刹扫动目光,将新妻宽从头打量到脚。 “啧啧啧……新妻君,足下而今的模样……可真是有够狼狈的啊。” 狼狈——这组字眼就像一根针,深深扎入新妻宽的心,他的眉头瞬间因不悦而连跳了数下。 罗刹仿佛没有看见新妻宽的表情变化,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 “每次看到像你这样郁郁不得志的年轻人,我都倍感可惜。” “明明你的才干是那么地杰出,却因该死的出身问题,以致满腔抱负无处施展。” 如果说罗刹此前的那句“狼狈”是一枚在新妻宽的心上扎出一个小洞的针,那么他适才的这番话,就是一根将新妻宽的整颗心给扎穿的箭失! 自尊心奇高的新妻宽唯独不想被旁人揭露他蹉跎仕路的悲哀现状。 “你到底想说什么?连声招呼也不打地突然闯入我的房间,就只是为了来嘲讽我吗?” “不不不。”罗刹伸出右手食指,左右地摇了摇,“你误会了。如果我刚才的言论惹你不快了,那我向你道歉。” “我这人啊,向来最重人才了。” “哪怕是差点害吾等的事业遭受重大损害,甚至差点杀掉我的男人,我都愿意以礼相待。” 说到这,罗刹抬手摸了摸锁骨处的一条刀疤。 “所以呢,我打算给你给你一个改变人生的机会。” “改变……人生……?”新妻宽的脸上浮现不解、迟疑之色。 “是的。改变人生。” 罗刹一边说,一边从窗台上跳下,然后踩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围着新妻宽绕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