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猫眼”所提供的夜视能力的青登,清楚地看到了在调所的大门处,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 这几具尸体,青登都很眼熟——他们今夜从蕃书调所的大门外巡过时,都能瞧见这几名门卫尽忠职守地看守着调所的大门…… 斋藤他们虽没有青登那样的夜视能力,但借着微量的月光,他们都能勉强看清调所外那正攒动着的讨夷组组员们的身影。 只见斋藤等人望着现在真遭袭击的蕃书调所,无不露出愕然的神情。 “这、这是……?!”被青登强拉过来的酒三郎,此刻呆若木鸡,怔怔地看着正被讨夷组所包围的蕃书调所。 青登刚开始的时候,也因“猫小僧的情报竟是正确的”而惊讶地呆了呆,但他很快便收拢住了心神。 “……酒三郎。”青登对酒三郎沉声道,“你现在即刻赶去北番所,找薄井大人,就跟他说:蕃书调所正遭受大批疑似是讨夷组的不明人士的袭击,请即刻增派援军过来!” 这个酒三郎倒也是个挺机灵、挺醒目的人物。 听到青登的这句命令后,他仅愣了下,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是!我现在就去北番所!” 说罢,酒三郎将他刚才一直扛在肩头的大槌扔到一旁,提起袴的下摆,急如星火地奔向北番所的方向。 在酒三郎离开后,青登将视线投转回远方的蕃书调所—— “……准备战斗。” 以平静的口吻对身旁的部下们发出攻击命令的同时,青登扶正了腰间的定鬼神。 原田向青登用力地眨了眨眼:“橘先生,我们……就以这么点人攻过去?不先原地等待一下奉行所的援军吗?” “蕃书调所内现在说不定还有幸存者。”青登淡然道,“若是就这么眼巴巴地等着奉行所的援军过来,那调所内目前仅有的那些幸存者,可能连尸体都会凉透了。” “现在攻过去,说不定还能救下几个人。” “而且——” 话说到这,青登换上开玩笑的口吻。 “我们这些肩扛着‘保护江户’的重大使命的官差,如果在见着正破坏江户的敌人们后不即刻冲上去,日后可能要挨弹劾的啊。” 原田听罢,嘴一咧,憨笑着:“行吧,你现在是我们的头头,你说要怎么行动,那就怎么行动吧。” “不等援军,直接攻过去吗……哈哈,听上去很痛快嘛!”永仓露出期待、兴奋的笑容,摩拳擦掌。 年轻、还未见过什么世面的藤堂神情紧张,但他的双颊上倒也没有任何瑟缩之色。 斋藤他就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了——他只默默地拔刀在手。 看着都没有显露出任何退意的部下们,青登嘴角微翘。 “既如此,你们可都要跟紧我了!” 他一甩上身的羽织,领衔着众人,如下山的猛虎般,径直地冲向远方的战场。 …… …… 听完青登的讲述后,薄井以及有马他们,现在都露出了整齐划一的相同表情——瞠目结舌、泥塑木雕。 过了好半晌,薄井的意识才终于回到了现实。 “橘君,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他略有些磕巴地反问。 “当然是真的。”青登从怀里抽出那张猫小僧掷给他的、他一直好好地保存着的纸条,“这就是猫小僧扔给我的那张纸。” “然后我的部下们,以及当时也在场的町火消的官差们也能作证我所说的那些,都并非虚言。” 薄井接过青登递来的这张纸,铺展开来仔仔细细地端看。 只见薄井在将目光投到这张只写着一句简单话语的纸张上后,神情进一步地变得古怪、复杂。 “这个猫小僧……他这是什么意思?”薄井呢喃,“他是怎么知道蕃书调所正受攻击的……?他又是为了什么要将这情报告知给我们……?” “说不定是一时好心吧。”青登开玩笑道。 这些问题……只怕是得亲自问猫小僧本人,才能知道所以然了。 薄井仍在捧着那张纸,作思考状。 这个时候,一道略有点急促的呼唤声从青登的身后响起: “橘君,橘君!” 青登疑惑地转过身,便见着一名他并不是很熟的临时回同心大步地向着他走来。 这名临时回同心是刚才被薄井一并带过来的增援之一,此人刚才在薄井的命令下,率领着部众打扫一片狼藉的调所。 “怎么了?”青登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