叒出现在天璋院的俏脸上。
“要是我刚才能用西洋的照相机来给你拍张照片的话就好了所拍出来的照片绝对是传家宝级别的杰作啊”
青登苦笑道:
“饶了我吧……你若是真把我刚才的表情拍下来,我可能会不惜一切代价地砸毁你的照相机,烧掉你的照片。”
天璋院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行了,刚才的事情就此翻篇吧。”
她前脚刚说完,后脚就极生硬地转换话题。
“啊,对了对了,刚才那女孩不是说外面现在的景色很美吗?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说着,她伸手去撩垂帘。
青登都快对“垂帘”这一物件产生ptsd般的情绪了。
眼见天璋院要撩开垂帘,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来,试图阻止对方。
天璋院见状,宽慰道:
“盛晴,你且放心,你刚才都听见了吧?她们已经走远了,不会让人发现的。”
说罢,她拨开垂帘,撩出一丝窄窄的缝隙,左眼贴上去——少顷,她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双目猛然睁圆,身躯倏地一僵。
“殿下?”
天璋院的这般反应,引起了青登的困惑。
于是乎,他也像天璋院那般,一边伸手撩开旁边的垂帘,一边将右眼贴近过去。
因为长时间地待在昏暗环境里,所以他的眼睛一时间无法适应光亮。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他不得不蹙起眉头,沉下眼皮,用密集的纤长睫毛来过滤光线。
待眼睛逐渐缓过来后……一幅生机勃勃的美丽画卷,徐徐地在他眼前铺展开来
一个巨大的淡水湖在晴空的照映之下,泛着青青的粼光。
正是被誉为“生命之湖”、与富士山一样被列为日本之象征的琵琶湖。
湖水在闪闪发光,涟漪反射的光芒在灵动地跳跃着,璀璨夺目。
一碧万顷的暖春沃野从轿边延伸开去,直达琵琶湖,于它的岸边广布着。
四月的阳光毫不吝惜地倾泻而下,让沃野与青空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起来,就跟相融了似的。
自湖面拂来的微风,既舒爽又怡人。
继续向远方张望,隐约可见棋盘似的青青稻田,间杂着低矮的房屋和袅袅炊烟,野鹿在湖岸上蹒跚,松软的白云嵌在日丽风和的蓝天上……
一片祥和的光景。
一片鸢飞鱼跃的光景。
三女刚才并没有说错——外头的景色,确实是美极了,值得一看。
这样一个晴朗的日子,这样一副云蒸霞蔚的美景,不由让人产生“沿着脚下的道路直走,将能直上云霄”的美妙感觉。
眼望如此美景的天璋院,用力地眨巴了几下美目,仿佛是在确认自己的眼睛是否有出问题。
“盛晴,快看,好美的景色啊!和萨摩、江户的景色完全不一样!”
她如此说道,然后无意识地伸手抓住青登的衣袖,力道极大,就跟担心青登会跑走似的。
她这突如其来的异常举动,吓了青登一跳。
他侧过脑袋,看了一眼自己那正被紧攥住的衣袖,而后朝对方投去诧异的视线。
那小恶魔般的坏心眼笑容,那标志性的狡黠表情,全都不见了。
此刻映入青登眼帘的就只有纯粹的笑颜,以及从其眸中跳出的孩童般的欢喜。
虽然情感表达得比较节制,但她的感动却是如实且彻底地传达给青登了。
这才是最真实的反应。
被无与伦比的美景打动内心时,人会变得语塞、手慌脚乱。
因为那是无法以言语来形容的感动。
被美景夺走注意力的天璋院,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她目不转睛,双眼闪耀着和粼光同色的光辉。
青登不忍去打扰她,于是也不说话,任由对方抓着他的袖子。
随着上洛队列的不断前进,美景逐渐远去,最终隐入一片密林之中。
天璋院直到这个时候,才缓缓地回过神来并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正死死地攥着青登的衣袖。
“啊,抱歉……我好像过于激动了……”
青登说了声“没事”,随后忍不住地反问道:
“殿下,你是第一次来大津吗?”
天璋院摇了摇头。
“不,这是我第二次来了。我在安政3年(1856)的时候来过一次大津。”
安政3年——听到这儿时,青登顿时不说话了。
他当然清楚这个时间点对于天璋院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一年,天璋院被收为近卫家的养女,改名为“藤原敬子”,随后正式出嫁江户。
天璋院出生于萨摩岛津家的旁系,后来虽被岛津齐彬(萨摩藩的前藩主)收为义女,但其家格却依然不足以与将军结合。
按照规矩,德川将军家的御台所自3代将军正室鹰司孝子起,多从五摄家(一条、二条、九条、近卫和鹰司)或皇室迎入,作为朝廷与幕府之间信任的默认。
即使是武家出身的御台所,也必须以五摄家养女身份方可舆入大奥。
在古日本,换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