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小把戏对我有用么?” “怎么没用,以前不是一吓一个准?”晴山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裳:“你把戏大,从族里溜出去大半个月不回家。我差点以为你死在外头了。” 原来他知道。殷逢雪也不知该怎么说:“我是有正事。” 晴山看他的眼神怪怪的:“正事?” 他们俩以前说起话来,都对某些狐狸嘴里的‘正事’嗤之以鼻。正事?什么正事?外头和山里区别能有多大,住的还是狐狸洞,吃的还是饭菜。 殷逢雪也不知该怎么说,他顿了顿,问:“你来祠堂做什么?” 晴山一拍脑袋:“对了,大长老找我呢。” 他又要跑,殷逢雪连忙逮住他后领:“等等,这会儿找你?”大中午的。 “又不是请我吃饭,你这么急,”晴山道,“我不知道什么事儿,放开吧。” 殷逢雪总觉得这事不简单,他严肃起来:“等会儿你得把事情告诉我。要是大长老说是急事,你也不能立刻答应,一定先告诉我了再考虑。” 晴山也不傻,把后领从殷逢雪手里解救出来,狐疑道:“你之前……也是被大长老派出去的?先说好,要是大长老不让我把这事儿说出去,我是绝不会说的。” 殷逢雪仿佛看到了倔强版的自己,他想急,可是对着晴山这号狐狸,急也没用。 他无奈道:“行,去吧。” 晴山离开少许,前头祠堂忽然乱了起来,殷逢雪听见有人在喊:“大长老!捉住了!” 片刻后,祠堂后门一开,晴山被大长老送了进来。殷逢雪本就在东窗前,他一看,两人背后的祠堂中站着几个同族,个个脸上都是焦急烦躁的神色,正是从前‘正事’最多的那几只。 大长老说:“晴山,你的事,等我回来再继续说。逢雪,你们兄弟俩一起啊。”他说完,拍两下晴山的肩,又急匆匆地转回祠堂了。 后门一关,殷逢雪立刻走出去:“你们说什么了?” “就是,殷素之,”晴山想了想,疑惑道,“咱们有这个堂弟么?” 他的记性还要差些。殷逢雪道:“有,这事儿不能答应。你要答应了,你就会被揍一顿。” 晴山道:“我本来也没打算答应,我又不认识他。哦,我知道了,你——” 殷逢雪一把拉过他,兴冲冲地向院墙走:“路上说。走,咱们也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晴山也没反抗,被他拽着走:“你是不是因为这事儿才出去的?咱们为什么要去看啊?” “走吧!” 两人鬼鬼祟祟地跟在大部队后头,殷追月一行翻过岭脊,停步看去,对面便是小狐仙岭,当中是白厝坞,来报信的狐妖说的大妖就在坞中。 众狐站在岭上一看,坞中狂风大作,那不速之风卷了残叶残枝,灰色漩涡一般席卷了整个山坞,叫人看不清情形,倒是半山腰的高林上挂着许多白长绒条,全是狐狸,显然全是被风刮上去的。 殷逢雪也变作原身,两三下爬上树,一看就惊了:“这是怎么了?” 晴山挂在下面一条树枝:“大概一月前吧,来了个大妖,就看中旁边的小狐仙岭了,要在这里安家。” “安就安呗,咱们又不住小狐仙岭。” “也就咱们这么想了,他们都不这么想,”晴山道,“都说以后族里狐狸多了,说不定就搬到些去小狐仙岭住了——反正这山姓狐,不能给外来妖住。” “什么妖?” “不知道,挺厉害的,围攻都打不出原型来,”晴山啧啧嘴,“我前几天悄悄听了一耳朵,他们好像在坞里摆了个大阵,今天这大妖得吃点苦头了。你看——对面山上那个穿黑衣服的,就是他儿子。” 殷逢雪抬首一眼,山林间果然站着个黑衣少年,只顾看着坞中,满脸焦急,不正是苟书! 那这么说,坞里刮风的是苟晚枫?他们搬家竟搬到这里来了?从西南搬到东北? 殷逢雪盯着下方风暴,失语片刻。那时在张家小院里,丹丹几乎只说了几句话,摆了摆手,苟晚枫就已满口服输求饶了,原来,他这么厉害的么? “既然被围攻了好几次,他为什么不走?” “不知道啊,”晴山奇怪,“我怎么可能知道?” 对哦,这些事情,他们从不主动参与,大长老也不会告诉他们。 只听下方林中殷追月吩咐:“你们几个去把他们救下来。”旁边的狐妖盯着坞中风暴,却都不敢动,其中一个道:“大长老,若不能收服此妖,就算去救了,只怕也会再挂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