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仇二一边压迫殷逢雪带他赶路,一边大吃大喝,可恨就是自己牙也没了,手脚也残缺了。 他心中气愤愈盛,便时时刻刻拿殷逢雪出气,殷逢雪不堪其扰,只好捏了个假身给仇二压迫。 他们一路向东,据仇二说,那是他山寨的方向。几日下来,他看假身乖巧,倒也按时去药店配解药。 一日,二人路过一座小镇,正遇上一支送亲队伍,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那人家仿佛十分富裕,队伍前头还有两名小丫鬟边走边给路过的人散喜糖。 仇二正带着殷逢雪在路边卖惨要饭,也得了两把喜糖,小丫鬟看见殷逢雪的脸,笑得更加开心:“郎君同喜!” 仇二:“嘁!” 他踢了一脚殷逢雪:“今天讨了多少钱?” 为了近距离看热闹而没有用假身的殷逢雪:“……” 热闹看完钱也赚够,二人继续上路。 殷逢雪找了个太平车来拖仇二,顺便自己也坐在车上,只让假身在前面辛苦。 在山路上走了一阵,不知是否幻觉,他总觉听见了什么唢呐声音,而且越来越明显。 仔细一听,再回头一看,原来仇二也在哼调调。 仇二胳膊肘顶了一下车板:“小少爷,你听见什么声儿没有?” 假身随殷逢雪心声开口:“像是有。” “你把车停下来。” 一人一妖一假身等了片刻,远远的,果然看见一支送亲队伍,依旧是方才那样吹吹打打而来。 仇二哈哈道:“老子就知道!这条路风大,等新娘子花轿经过时再拖车,说不准咱们能看见新娘子的脸。” 殷逢雪翻了个白眼,摇摇头。 他们跟着新娘子花轿一路走,那队伍的人也不赶他们,排头的小丫鬟还记得殷逢雪的脸,依旧笑嘻嘻地打了招呼。 就这么跟着走了片刻,那土匪竟一语成真,过山道峡湾时,还真有一阵风吹过,将人的衣裳都吹翻了,连花轿的帘幕都吹起来,仇二连忙瞪大眼睛直起身体去看。 殷逢雪嘀咕:“真是失礼。”他才不看! 片刻后风止,队伍继续前进。 那仇二看了新娘子真容,却半天没说话,安静极了。 殷逢雪扭头一看,见他手臂垫在脑后,望着蔚蓝天空,面容极其安详。 半晌,他悠悠道:“阿难陀愿为心爱少女化身石桥五百年,老子我今日算是体会了。” 他还嫌不够恶心,补了一句:“……什么叫爱慕难舍。” 殷逢雪真的想吐:“……阿难陀是谁?” “诶?小少爷,你们家不读佛经的?” 殷逢雪失语。他们族从来不读,大家连道都不修,怎么会读佛呢? 仇二嘿嘿道:“老子也不读。这是在碧罗山的书里看见的。就看了一眼,正好看见这个故事。” 他一拍车板,瞅着前头的替身小声道:“小子,你没劫过道吧?今天爷爷带你长长见识,咱们把这小娘子抢了,也算你一份。我九你一!” 殷逢雪从未听过如此污言秽语,大惊失色:“什么我九你一?!” “放屁!老子是九!你是一!” 他正要大骂,眼睛却盯上两边的山崖,不动了,片刻后嘿嘿笑道:“用不着咱们了。小子,你不是怜香惜玉么?等会儿可一定要护好那小娘子。” 他得意道:“老子打眼一看就知道,这两边的山里,绝对不太平。” 土匪话音未落,两侧山崖中果然传来威吓冲刺声,送亲队伍立刻散成一团,家丁丫鬟一阵乱跑,竟然没人去管花轿中的新娘。 仇二也吓了一跳,急得大喊:“你快去啊!” 替身只能做些简单举动,救人这事儿可做不来!殷逢雪也没见过这阵仗,无可奈何,只能施了障眼法,撤掉替身,自己跳下车,拨开众人去救新娘子。 他一阵乱跑,连花轿都没看见在哪儿,左冲右撞一阵子,头忽然猛的一碰,一摸,又给自己碰了个包! 不过好在这撞头的正是花轿装饰,他也不管了,一把撩开帘子,道了声得罪,抱起新娘子就跑。 等到又跑出人群,山匪早就冲下来了,不过都在抢嫁妆,没人管新娘子的留去。 殷逢雪只好一手抱新娘一手拖太平车,带着两个人靠脚力猛冲向前,周围人本来都在厮杀抢夺,无人注意到太平车边两个乞丐,此时见他气势如虹力大如牛,不由唬了一大跳,连忙让开。 等再停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