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鸿信披着狷螭狂又憨又老实的皮,给人的印象也顶多是阴沉自闭。可是唤回了他原本的模样,却是叫人一眼就汗毛倒竖的压迫感,假装斯文人的时候不算。 俗话说相由心生,莫不是可以钻研出什么医理来? 她记下了这个有趣的命题,同时一心二用,仔细观察了一番雁王的脸。 “你……扯过脸皮吗?” 上官鸿信:“……” 我扯没扯过你不知道吗?→_→ 竹桃恍然:“不是那次,那次之外你有扯过吗?或者被什么人用力的揪过脸?” 上官鸿信:“…………” ‘那次’已经很社死了,这个问题雁王拒绝回答! 好在竹桃也不是非要追问,她从腰包里又扒拉了一番,掏出一个扁平的陶瓷小罐来交给了雁王。 “有点炎症,用这个保养一下,当然你不擦也行,你这个恢复力估计一两天就……噫?” 话说一半,竹桃猛回头,稳准狠地盯向某个拐角的阴影处。 白发的链刀杀手沉默着现身,从他脸上复杂万分的奇妙表情不难猜出意外暴露的理由。 “你居然……怪不得上次动手你竟不配合!” 从百雪踪的角度,‘狷螭狂’的脸正好被竹桃挡住了,但那没关系,‘狷螭狂’来到此地时他确认过面容,坐在椅子上就没动过,总不能原地大变活人吧? 百雪踪当下脸上的扇形统计图是这样的:三分惊诧,三分鄙夷,三分杀气腾腾,外加一分羡慕嫉妒恨。 除此之外,他脸上还明晃晃的写着‘狗男女’三个大字! 他看见竹桃摸狷螭狂脸了!这要是没什么暧昧他头拧下来放地上! “呃……”竹桃眼皮直跳,微微侧向雁王道:“他是不是?我觉得他好像……” 上官鸿信:“…………” 勿cue,已经窒息。 雁王当然比竹桃更早发现百雪踪的存在,甚至可以说这是他故意引来的小尾巴,全当顺手送竹桃的小礼物,日行一善。 之前没搭理他,完全是因为百雪踪弱到他可以一石头丢死的程度。 上官鸿信也的确这样做了。 “哎别!” 竹桃总是因为上官鸿信手太快而感到苦恼…… 她这边话音还未落下,断云石已经飙了俩来回给百雪踪身上开了四个洞了。鲜血喷溅,其中爬出千丝万缕的红线,朝着上官鸿信飞扑过来,甚至比断云石还早一步靠近了雁王身前。 但那些汇聚成红线的血丝并未继续靠近,而是密密麻麻地盘绕在雁王周围,千丝万缕齐齐攒动的画面让雁王又开始掉san。 竹桃姑娘无语吐槽:“你是真的快……” 如果不是雁王早被进行过特殊标记,那他就作死成功了。 她掏出一柄小刀,划开掌心,引导那些血线尽数重回己身,用纱布包扎时,隐隐能见到纱布边缘的皮肤又漫开了像是蛛网似的红斑。 雁王很自觉的接过纱布两端,在她掌心打了个端端正正的结。 “死透了啊……”竹桃蹲在百雪踪的尸体旁边,拿长针戳来戳去,“现在我没办法确定他有没有感染别的鳞族,如果还活着会好追踪一些。” 上官鸿信:“…………” 怪我咯?→_→ 竹桃身上存在着某些很矛盾的特质,有时候让雁王也会觉得很难理解。比如说她会毫无心理负担地抓无辜的鲛人回来放血,却又会真情实感的担心她的血咒在鳞族当中扩散。 “真是反复无常啊……你对海境的仁慈,实在是非常古怪。” “可能是因为我曾经对海境抱有极高的期待吧。”竹桃一边将百雪踪拆成一地马赛克,一边回答道:“我对海境,可是从许久之前就抱有非常美好的期待。” “喔?”如果是期待落空的感觉,那么上官鸿信觉得他可以理解了。 “海境……唉……海境……”竹桃长吁短叹,可以看得出是十分残念,“自始朝后,海境便与其他几界隔绝,而在海境封闭之前的战朝,正是鳞族得九龙之气,人才辈出,盛世辉煌,如此算来,其后九界纷扰,海境皆避过,纵然内部免不得会有些争权夺利,但在全无外部压力的情况下,海境显然具有独特的优势。” 海境封闭之前,是鳞族空前强盛的时期。战朝,始朝,鳞族得九龙之气优势在先,又有始帝将百家争鸣所淬炼出的最精华的思想与文化带回。 海境封闭之后,九界权争战乱不休,而海境得天独厚,不与外界相通,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