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竹桃把雁王摁在椅子上之前,她对他说过一句话。 “想知道鬼谷一脉真正的秘密吗?” 已知情报太少,得出结论太难,竹桃身上的秘密太多。 只用了不到半秒,上官鸿信就能确定这是个无法进行判断的提议。她这句话的真假无法判断,她吐出的结果也无法判断。 这世上大多数人会因为各种愚蠢的理由本能的畏惧失败,因此也会在尝试之前庸人自扰。但上官鸿信是个例外,他不介意尝试,因为他能坦然接受任何结果,包括失败。 所以雁王毫无迟疑的接受了这个提议,被竹桃在脸上摆弄了小半天,再望向镜子时,里面浮现出的已经是狷螭狂的脸。 他的尝试显然得到了非常有趣的情报,竹桃的反应让他能够确定她确实与鬼谷一脉有关,那么她口中‘秘密’的可信度也会上升不少。 上官鸿信有种预感,这将是他了解竹桃这个人的关键情报……之一。 她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并且行事的作风很麻烦,是会干扰判断的类型。所以这更衬托的关键情报之可贵,上官鸿信很难确定,这种期待感是否也是对方进行干扰之后的结果。 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很久没有感受过这么鲜明的情绪了。 “鬼谷一脉,以纵横闻名,故而以纵横为名,但广为世人所知的‘纵横’家,真的能代表鬼谷吗?” 她透露的‘秘密’很少,但从内容来看却又可以算是很多。 上官鸿信必须承认,他被挑起了兴趣,并心知肚明这是最浅显不过的,用诱饵吊着人的手法。 但那又如何呢? 他不在乎。 只要这个秘密足够有趣,他不介意扮演一会儿被吊着胃口的角色。就算最终的秘密乏善可陈,对他来说也并没有什么所谓。 他既无所谓,也不在乎,所以…… 不,还是有些不同的。 那是一种微妙的,转瞬即逝的情绪。雁王无意深思,所以放任那种情绪飞快的划过、消逝。 “你想怎么做?” 如果以竹桃那种简单粗暴的取舍准则来看,她刚刚给出的东西,已经具备足够压过海境这场乱局的分量。海境纵横家的势力、王城与鳍鳞会的纠葛、欲星移的布局,都要为竹桃这个人的价值让步。 那么雁王便愿意扮演一个配合演出的好搭档。 “覆秋霜之所以游刃有余,是因为他身在局外……自以为。”竹桃轻声细语,整个人都萦绕着邪恶又诡秘的气氛,“他在海境各方势力的变化中不断为自己谋求利益,也就是说,以现在来看,对他有利的条件还不够多,但同时,很显然,他并没有在某些方面再投入心力,是自以为掌控的已经足够了吗?” 上官鸿信秒懂:“鲛人一脉。” “这世上的大多数自诩智慧的……生物,往往将注意力放在同类身上,而忽视了自己。” 竹桃本来下意识想说‘人’,但跟她聊天的这位和被她聊的主题都不属于人类,于是硬生生改了口。 “其实对大多数脑子正常的生物而言,逻辑和道理最是浅显易懂,造成行为差别的本质只在于事情是发生在别人身上还是自己身上。” 简单来说就是,很擅长玩别人的人,自己被玩的时候往往不善应对。技能需要熟练度,总是藏在暗处,某些技能会退化的。 以竹桃所见,比如北冥异。 而雁王见过的个例那就太多了,墨家九算都在此列,其中欲星移还能勉强算是稍有抵抗力,九算之外,某位大天真也难免俗。 如果这么个分类法,默苍离瞬间与其他生物泾渭分明。 所以上官鸿信没有任何抗拒就接受了这个说法。 “我需要足够的情报,才能假扮‘狷螭狂’。” 竹桃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倒是特别配合的交代出了自己所知。 “覆秋霜的儿子自小体弱,后来狷螭狂为他医治过一段时间,也借着这层关系,狷螭狂认识了覆秋霜,再来就是卧寅病故,狷螭狂顶替了卧寅的身份,他对覆秋霜挺尊重也挺感激,毕竟覆秋霜没有歧视他这个……‘罪者’,还处处暗示可以替他运作,重审螭龙案卷。” 雁王直击重点:“三王之乱的时候,真正的卧寅还没死吧。” 竹桃:“嗯呢。●v●” 所以已经和阎王鬼途牵上线的覆秋霜,为什么不向阎王鬼途求助,而是放着卧寅去‘碰运气’呢? 啧啧,所以说自古套路得人心。 而在三王之乱后,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