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竹桃很想要一直在王宫里宅着——这样的话麻烦的傻鸟就不会闯进来找她的麻烦。 但事实上,似乎放任那只大雁在外面搞事会引起更加不可预测的后果。所以在经历了一番艰苦的纠结,主要是跟懒做斗争,竹桃还是离开了王宫,前往城外堡礁。 很会给人找麻烦的大雁正栖息在那里,当有足够的闲暇来观察,就不难发现他其实受了一些内伤。 这个发现让竹桃有些懊恼。 上官鸿信:“你在想什么?” 竹桃:“早知道你是这种状态,我就不来了。” 伤势并无大碍,但至少能让这只大鸟蹦跶的没那么欢实。 “不如这样吧。”竹桃掏出针帘,熟练的选出合适的品种,“我给你疗伤,然后咱们的交易就达成啦?” 上官鸿信:“哈。” 这个交换条件愚蠢的让大雁不想搭理。 竹桃也没表现的多失望,麻利的落针收针,散淤补元调运血气。 雁王突然et到了有奶的快乐,他仔细体会了一番,道:“与冥医截然不同的手法。” 竹桃:“杏花用的是自创的织命针法,他是我师兄,又不是我师父,手法自然不同。” 雁王瞥了眼展开的针帘,数十种针刀大致可分为九类形制,或许是出自灵枢九针的衍生。 竹桃这么干脆给主动疗伤,雁王其实是意外的。毕竟从她各种表现来看,大概是非常乐见他重伤躺平无力搞事的。 “毕竟我期待着你别来给我添麻烦,稍作示好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竹桃这样解释道。 从根本逻辑上讲,没毛病,很对,太对了。 但从实际上出发,这世上的大多数人会被诸多附加因素影响,最终做出截然不同的行动。 这是个无解的答案,从雁王的角度来看,或许还有另外一种猜测。 伤势对他的影响是未知数,可以模糊衡量标准,且只会增添变数,甚至能加以利用。那还不如治好他,让他回归正常的参考基准。 你很了解我吗——雁王在心底无情的开启了嘲讽,没有同时开启钜子舌功能完全是因为竹桃还有好几根针扎在他身上。 比起雁王的心思百转,竹桃看上去并没有进行多少思考。 她很随意的,自然而然的进入了下一个话题:“你是怎么进入海境的?梦虬孙不是正带兵看守海境入口?” 雁王毫不掩饰地嗤笑出声:“你能将北冥觞悄无声息送出海境,足可见海境的守备有多松懈。” “……”竹桃表情扭曲地沉默了一下,“你得改改这个欠打的说话方式,你以为你是默苍离吗?他有绑定的医生你又没有。” 上官鸿信沉默地看向竹桃。 竹桃:“……懂了。” 至少在海境搞事期间,竹桃得担任一下这只大雁的绑定医生了。 “找医生要找信得过的人。”竹桃忍了又忍,到底是没在收针之前做什么手脚,“说不定等你哪次伤势再重一些,我一针捅的你半身不遂。” 上官鸿信压根没理会她说的这个可能。 这两天他梳理了一下思路,更加确定竹桃对他有某种未知的觊觎,非但不会真正伤他性命,甚至可能在危机的假设中能够给予帮助。 假如她真的如自己所说,擅长衡量与取舍的话,默认合作这件事本身,已经足够说明在她的价值体系之下,‘上官鸿信的用处’比‘欲星移的用处’更加重要。 哼,得意的翘一波尾羽! “你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选项。” 雁王的话没头没尾,要理解其中深意特别费脑。 强行让北冥觞假死,再将其送离海境,至此海境师相欲星移倒下了,海境的鳞王也倒下了,明面上看海境的太子也挂了。到此为止,从事实上已经构成了海境动荡的基本要素。 如果北冥觞足够愚蠢,对海境的风雨欲来一无所知,竹桃给出的选项会显得特别合理,他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如果北冥觞还算有那么一点脑子,他意识到海境局势的变化又能怎样呢?他的自信已经被雁王摧残过一次了,海境接下来的博弈中,他只会成为被利用的棋子,有欲星移的例子在前,那位海境的前太子远不足以承受第二次的后果。 懂得畏惧并知难而退,某种程度来说,是还不至于无可救药的表现。 或者他可以坚持一腔热忱,毫无自知之明的留在海境。那才会让整个海境都弥漫着愚蠢的气息。 “说人话。”竹桃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