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愣似的盯着黑影晃过的方向。金秀莲推开房门,小黑挑着水进了屋。金秀莲利索地把木门紧闭上了。 两个孩子已经早早地入了睡,屋子里静得出奇,墙壁上的挂钟发出的声响清晰可辨,村庄里的狗吠依然此起彼伏。小黑仍然有些害怕,不是怕撞见鬼,而是怕被别的活人发现,在背后嚼舌根说些难听的话。 凉风习习。蛙声鼓噪如潮。窗外黑漆漆的,屋内却灯火通明。热气腾腾的红茶端上来了,果盘里,花生、瓜子、糖、饼干、水果一应俱全。尽管屋子里显得有些简陋,装裱、陈设等却体现出家的温馨。墙壁上挂着一张偌大的中国地图,粘贴着一幅北京天安门的图景。热情好客的女主人特地炒了一盘血鸭和一碟花生米用来做下酒菜,打来了一碗香甜可口的糯米酒。小黑被淳朴的民风熏得心里暖暖的。 两人闲聊了一阵孩子的学习和生活情况。失意郁闷憋屈已久的小黑像是寻觅到知音,平常话语不多的他竟然口若悬河,海阔天空,谈得十分投机。 小黑尽情地品尝着香喷喷的茶,尽兴地畅饮着甜滋滋的酒,望着秀色可餐的女人,迷离闪烁的彩灯,他不知不觉地陶醉了,忘却了生活当中存在的忧愁、烦恼。 “秀莲姐,你独身一人拖儿带女多不容易,你男人走了那么久了,就不想再找一个伴侣热热炕头,免得一个人孤单寂寞,长夜难熬,日子也会过得滋润些。”小黑斗胆试探她的心思。 金秀莲的眼睛像一池春水,洋溢着兴奋,闪着盈盈的波光。她柔声细气地说道:“我肯定会有生理饥渴,当然想找个男人,但是我决不能随便找一个打伙凑数了事。我得找准一个合适的人来做伴侣。” “哦,谁要是娶了你,一定会很幸福的。我给你做一桩好事,介绍个对象,怎么样?” “那好啊!你讨亲了吗?” “还没有。”小黑生怕她误会,赶紧补充说道:“我的表哥——我舅舅的大儿子杜荣华快三十岁了,还没有讨老婆。他长得高大帅气,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就因为家里穷了点,谈一个吹一个,一直没成事。我都替他担心了,想把他物色给你,你愿意吗?” “嗨——”她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我要再找半路亲有多难,何况死老鬼还想跟我争小孩子的抚养权,争财产,我要是改嫁到别的地方去,就得把孩子带走,不然就什么也没有了。可带着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人家会嫌是个累赘,两个拖油瓶,背个大包袱,心里会不舒服,太麻烦了!” 突然,屋子里的白炽灯泡烧毁了,灯渐渐熄灭了。金秀莲站起身,点燃了一支白蜡烛,整个屋子像是笼罩在轻纱之中。她走到卧室里去,换了一套薄如蝉翼的睡衣,出落得像出水芙蓉,勾起了小黑的欲望。 在那一瞬间,二十岁出头的小黑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生理饥渴在脑海里翻涌、升腾。揣着突如其来的冲动,小黑一面在心头拼命地提醒压抑自己,不能生邪念起歹心,责骂自己不争气没出息,简直是在堕落,一面却像铁钉被磁石强有力的吸引力粘附靠拢似的,身不由己地趋向贴近站在卧室门口的金寡妇。 “黑夜里漫长的等待,多么令人难以忍受煎熬。我知道你也好想那个了,就看你有没有胆量。”这句带挑逗性的话语激起小黑不顾一切地凑上前。 她的妩媚、成熟、柔情合拢一起,简直就是美丽女神的化身。小黑从来没有经历过刻骨铭心的恋爱,觉得朦胧的彩灯闪烁,红绿相间的灯光交相辉映中的金秀莲,就是从油画中走下来的蒙娜丽莎,就是脱胎换骨复活的维纳斯,就是穿越时空从天而降的古典美女西施。 金秀莲在床头的梳妆柜上点燃了一对红蜡烛。小黑似醉非醉,坐在铺着红被毯的席梦思床上,无奈地安慰自己,努力寻找托辞借口,竭力为自己开脱。他明明知道自己将来不会招为上门女婿,也不可能下决心迎娶金秀莲,倘若不控制住自己,一旦发生了一夜情,这不可告人的秘密泄露出去,非但自己会身败名裂,弄得无地自容,还会牵累金秀莲难为情,无法面对众多乡亲和一家老小。 小黑如坐针毡,心底直发慌:我不能这么兽性大发,我要是做了猪狗不如的事情,是严重违背师德师风的。我无论如何,都得坚守道德的底线。 屋外那个黑影,不知还是否在外面晃荡。他到底是谁?究竟要干什么?小黑的内心在痛苦中煎熬、挣扎不已。 金秀莲打开了彩色电视机,荧屏上播放出电视连续剧《围屋里的女人》,讲述寡妇们渴望爱情的故事。 “不妙!”小黑内心里嘀咕了一声,立马转身想要离去,抑或伸手遮住眼睛不去看那引人入胜感人肺腑的画面,可是目光透过手指的缝隙,却实在忍不住不去看那令人猎奇的镜头——女一号演绎的寡妇正在跟男主角厮混拥抱热吻如痴如醉,激情像烈火一样点燃了。小黑的身子无法控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