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一大跳。”小明游到他身边,把他的屁股一推,渔夫再伸手一拉,小黑便上了木筏。 “我听到阎王爷咳了一声嗽,打了一下喷嚏,认为我的阳寿还未到尽头,便又让我浮出河面来了。”小黑“阿——乞——”了一声,鼻涕流了出来。 渔夫把阿来和小明也拽上木筏,顺水把他们三个载到了西洲靠岸停船的河滩边。 三人道了谢,再走路去捡回自己脱掉放在河边的衣服。 返回学校以后,小黑再也不敢去横渡莲河了。他开始对书法感兴趣,觉得老爸说过的一句话“字是出马枪,文是敲门砖”很有道理。他就连下课的时间,都沉迷于临帖练写毛笔字,起初练了一段时间柳公权的“柳体”字,后来又转为研习颜真卿的书法,觉得“颜体”尤为饱满一些,尤其对颜真卿的那首诗念念不忘:“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后来,他的字练好了,又着魔似的迷上了小说,把《基督山伯爵》、《笑傲江湖》等各种通俗小说也都借来阅读了,还常在周末溜到大街的书摊、书店去看书。 小黑沿着一条老街漫步,看到以前他认识的一位摆书摊的老人居然新近开起了一家古旧书店,里面多了一个帮忙照看店子的的女子。她身体健全但说话有点结巴,身穿花格子衣裳和牛仔背带裤,后面还跟着一个咿呀学语的小男孩,剪了个葫芦头。 小黑不由得走进去逛一逛,询问道: “老高呢?到哪里去了?” “我老公......到省城长沙出货去了。”那个妇女支吾着答道。 顿时,小黑的心头不禁勾起了对以往逛书摊与书店买书和读书的一些往事的回忆。 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那个时候,物质和精神生活都还很贫乏,父母仅给小黑提供每天不到七毛钱零用钱,一个月才汇一次款——只有二十元的汇款单需要到城中心“五一”路邮政所凭学校盖公章或《学生证》去领取。小黑舍不得拿来买吃的,除了买点肥皂、洗衣粉、沐浴液之类的生活必需品之外,全都节省积攒下来,用来买书。 小黑经常在星期天去逛街散心。他时常走过新华书店的玻璃橱窗那里排列着精装的书籍,诸如《红楼梦》、《喧哗与骚动》等古今中外的名著和《苍天有泪》等畅销流行的书籍。可是,他只能隔着透明的玻璃橱窗看到那简约醒目书名和精致美观的封面以及作者远播世界的大名,眼巴巴地盯着里面价格不菲的书,直到同学伙伴生拉硬拽地把他拖走。 小黑只好扫兴地去逛街边的一个书摊。一个姓高的拄着拐棍的残疾人和他的妈妈轮流守着那个书摊。由于丧失了劳动力,他们母子俩相依为命,靠经营书摊维持生活。无论天晴还是刮风下雨,他们都撑起偌大一把五彩的太阳伞。书摊上的书,既可以租借回去看,也可以议价购买。 半个学期下来,小黑终于凑了好几块钱。小黑好想在新华书店买一本正版的精装书籍,无奈囊中羞涩,只能到书摊去挑选打折的旧书籍,哪怕是不正规的盗版书也行,即使偶尔买上一本,便会感觉如获至宝一般。更多的只是在那里闻闻书香,过过眼瘾。小黑印象最深的是小黑在旧书摊淘到了一本《叩开成功之门》,狠下决心花半价破费七块钱买回学校,放在枕头边,每天下了晚自习临睡觉前看上一两页,尽管书页纸有点发黄,书上还有人家读过圈点批注的痕迹,小黑仍爱不释手。 书的内容大致是讲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他们坎坷的人生经历和历尽艰辛走向成功的故事。许多内容小黑都已经淡忘,但是大器晚成的萨拉马戈的一番话“原来人生最大的悲哀,不是缺钱多病,更不是孤独烦恼,而是心如死水生活本可以以另一种面目出现的”强烈地冲击、震撼了小黑的心灵,唤醒了小黑心中酣睡已久的巨人,一直深刻地影响和激励着小黑。 每个星期天下午,小黑雷打不动地去那个书摊。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老高三十岁了尚未娶亲,但他仍然对生活满怀希望,充满期待,对小黑说:“我喜欢写诗,我给你念几句——‘我时常梦见,穿花格子衣裳和牛仔背带裤的姑娘,在遍地花开的原野向我走来,我金鸡独立展开臂膀,把她拥入怀中,她忘情地伏在‘铁拐李’的肩头,含泪倾听耳语,桃花醉醒了,青蛙恋爱了,鸟儿筑巢合欢了,牛儿生崽了,亲爱的,你呢......’你觉得这像诗歌吗?” “像啊!这诗发自肺腑,道出了你的心声,表达了真情实感,挺好的!但愿高哥你早日圆梦!”小黑微笑着说。 他告诉小黑,生意逐渐好起来了。他要申请办理营业执照,还要在书摊旁边立起一块招牌,嘱托小黑为他想好一个名称。小黑左思右想,拿起镀上金粉的斗笔用行书在纸上写下了“小城之光”四个大字。没钱买书的时候,小黑不好意思翻看一本书太久,只能这本翻翻,那本看看。小黑有时对老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