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给小丫诊了脉,看了舌象,又让她解下头巾仔细看了看患处,她甚至贴近嗅了嗅来辨识她现在所用药物的成分。之后她对白子画说:“尊上,难怪她治了这么久都没好,小丫她本身湿热内蕴,现在用的药只有清热成分却没有利湿之物。”说着她写了两张方子递给白子画过目:“所以,我加了赤茯苓和泽泻,另外增添了金银花和连翘解毒成分。”白子画点了点头。 花千骨怕小丫记不住,又在方子下面把具体用法写上了,连同几包止泻药一起交给了她,说:“小丫,这是治疫症的药,你和你爹娘一起吃,我已把用法写在了上面。这两个方子一个是给你吃的汤药,另一个是外用的,用法和你现在的药类似,放少量水煮开后捣成糊抹在头上,你拿回去交给你爹娘去抓药就行了。” 小丫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又看着花千骨怯怯的问:“神医姐姐,你真的不要钱吗?我听五奶奶说你若卖这些药的话能赚好多好多银子的。”花千骨微微一笑,半哄着她说:“神仙要钱是没有用的,你既然叫我神医姐姐,那这些当然都不要钱啦。”小丫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终于放下心来:“神医姐姐,你——你嫌弃小丫吗?”花千骨摇了摇头,“我可以抱抱你吗?”花千骨愣了一下,看着她天真无邪的眼睛灿然一笑,便张开了双臂将小丫搂在了怀里。小丫动容的说:“神医姐姐,你温柔漂亮,是除了爹、娘、顾大婶和夫子以外唯一一个肯让小丫抱的人了。” 送走小丫,花千骨环顾这陌生而熟悉的地方,这里长时间没住人,此时已古井斑驳,青苔遍地。她先去了花秀才夫妇的坟头上了香,跪在地上低声说:“爹,娘,不孝女回来看你们了。爹,小骨虽然没能如您的愿拜清虚道长为师,但是阴差阳错的成为了蜀山掌门,拜入了长留。尊上他虽然不是我的师父,却胜似师父,他不仅教了我武功和法术,还教我如何做人、明辨是非。我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不再拖累姐姐和其他人了。爹,我现在生活的很好,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跟踪他们到此地的夏紫薰此时看着这里的景色有些惊讶:“这山,这树,这小木屋,怎么如此熟悉?花、千、骨?!”她猛然想起了两三年前白子画接任掌门历练,她偷偷跟到这里时的情景,仔细回想着恍然大悟:“原来花千骨就是当年那个女孩!”她远远的看着白子画二人,妙目中闪过一丝狠厉:“子画,你不愿意让生死劫离开你,我有办法让她恨你、讨厌你,让她自己离开你。”…… 白子画和花千骨回到小木屋,天已经暗了下来,两个人把屋内稍微打扫了一下。花千骨最先把厨房收拾了出来,拍着手笑着说:“这下好了,只是缺柴,不然我就可以做桃花羹了。”“桃花羹?”白子画也想念那味道了,只是炎炎夏日哪里来的桃花呢,不由问:“此时怎会有桃花?”花千骨神秘的一笑,说:“绝情殿有呀!”说着从墟鼎里取出了一个小布包,打开来全是新鲜的桃花花瓣:“临行前我特地从绝情殿摘的。”白子画心念一动,便不再多话认真干起了活。 烛火昏黄,花千骨看着白子画劳动的身影,总是有熟悉的感觉。他拿着锤子加固窗棂,还有去井里打水担水,那动作竟然让她想起了几年前那个奋不顾身出手救她的少侠墨冰。白子画看见花千骨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走近她想关心一下,却听到花千骨歪着脑袋低语:“一定是我记忆出了问题,才会把墨大哥和尊上搞混。” 白子画一怔,意识到她想起了墨冰,有点心虚的问:“你是不是又想起你那个朋友了?”花千骨点了点头,说:“可能这里有太多关于他的回忆了吧。”他怀着复杂的情绪问:“你那个朋友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问出这样一句,心里也矛盾重重,一方面他希望她看重那时的自己,另一方面又希望现在的自己在她心中更为重要。 花千骨思考了一会儿,肯定的点了点头:“嗯,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是我竟然想不起他的样子了,我越努力想就越模糊,所以我才总是把他和尊上搞混。”花千骨说着从墟鼎里拿出那柄桃木剑来仔细摩挲着,她墟鼎炼大之后便把这柄木剑也随身带上了,白子画却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沉:原来她一直对墨冰念念不忘…… 接下来两个人分包药品忙到了深夜,可能连日来太累了,花千骨最后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白子画放下手里的东西,将她抱到了里间榻上,盖好被子。也许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花千骨嘴里含含糊糊的咕哝了一声:“墨大哥……”便又沉沉睡去了,白子画缓步踱出了房间。 夜色深沉,月光朦胧,夏虫在不停的鸣叫着。白子画心里纠结着,这里的熟悉感让他清晰的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个夜晚——他接任掌门下山历练被一股强大的魔气吸引到此,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一群村民在欺负这个无助的弱女子的一幕,她无辜的眼神让他生出恻隐之心。只是因为接任掌门不能使用法术,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术士做法将她判入了死门,那些村民们在术士的蛊惑下要用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