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烬手上自己弄出的伤口早已经结痂,只在手上留下一些浅浅的白色痕迹,叶夕雾默然不语,只握紧了他的手。她拉着澹台烬到祖母的灵前祭拜,内心默念。 祖母你就安心地去吧,尽管我不是您原来的孙女叶夕雾,但我早已经把您当成了我的亲人。如今我得觅良人,他一定会待我好的,您在天有灵,安息吧。 澹台烬也随着她跪在灵前,叶老夫人,我一定会履行对您的承诺,好好照顾叶夕雾,不会叫她受半点委屈。您安息吧。 过后澹台烬先行回宫,叶夕雾还要留下来同叶家人说说话。分别之际,澹台烬十分不舍,他想待在能看到叶夕雾的地方,而不想让她脱离自己的视线范围,就怕下一刻她又不见了。 叶夕雾了解他,也知道他的不安感从何而来,她同他亲吻了许久,只能以这种方式告诉他她不会离开的。许久未曾亲吻,二人这一吻便难舍难分,分开时候澹台烬又抱着她汲取安慰,总算有了可以暂时放开叶夕雾的勇气。 在叶家一待就待到了晚上,她拜别叶啸等人回到了王宫寝殿之中。澹台烬就像他们分别的那一晚一样就坐在案几旁等她回来,寝殿之中所有的一切已经复原,压根看不出来那个夜晚这里都曾被破坏过一遍。 叶夕雾从未直面过澹台烬的可怕之处,因为他越来越不敢把这一面放出来了,他答应叶夕雾要做一个好人,只要她不离开他,他就可以永远是那个好人。 不需要澹台烬说话,叶夕雾就会投入他的怀抱。像是冬夜里两个相互取暖的人,他们紧紧相拥,且做什么都要贴在一起。 榻上澹台烬裹住叶夕雾抵死缠绵,像蛇类一样把叶夕雾缠得死紧,双臂收紧几乎要让她喘不过气。叶夕雾轻抚他的后颈,让他慢慢放松下来,“不要怕,呆瓜,我在。” 他比以往都要紧张叶夕雾的存在,晚上也会突然醒来确认叶夕雾在不在身边。而叶夕雾熟睡着,没有察觉他拥着她躺在床榻上,却毫无睡意。 大婚要再择良辰吉日,那便是在本月月中八月十四。 这次叶夕雾安安心心地待在宫中,等着做澹台烬的新娘子。她每日陪着澹台烬,尽量迁就着他不会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内,除此之外心里想的便只有一件事,如何说服澹台烬取下她手上的阴镯。 她询问过庞宜之的意见,这玩意儿的确很难摘下来,刀割不断火烧不穿的,术法也解不开,唯有牵连着阴镯的阳镯可以控制。寻思着她还真拿澹台烬没有办法,也许钉入灭魂钉后他可以对她死心取下阴镯吧,她不值得。 澹台烬不知道她的想法,在大婚的前一天带着她去了寺庙。她不知道澹台烬从前根本不信什么神佛,没有人能帮他,求神还不如求己。可如今他来了,虔诚地跪倒在地,双手合十。 神明在上,澹台烬此生只求与叶夕雾,一生一世,相守白头。 尽管不知道澹台烬从前不信神佛,对于他这一举动,叶夕雾仍是惊奇的,再就是心痛难言了。都特意来求神拜佛了,澹台烬…… 你可知道你的宿命便是魔神,我是得了神明的指引,才来到这里取你性命。 叶夕雾跪在蒲团上,却不知道该求些什么。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如果能重来的话,此方世界的澹台烬能够平平静静地度过一生。可这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所以她默了半晌,没有许下自己的愿望。 要说澹台烬有多信神佛的话那也是没有的,他不过是想有个寄托罢了。澹台烬递过手掌来,叶夕雾牵上去,二人相视一笑,相携着离开寺庙。 八月十四这天,就连平日里偷懒赖床的叶夕雾都要早早起床梳洗。她坐在梳妆台前,哈欠连天困得迷迷瞪瞪,任由几个宫女往她脸上涂脂抹粉,挽起发髻,拿起桌面上的一溜发冠钗环在脑袋上摆弄,最后别上镶嵌着红宝石的夸张耳坠。她站起身绕至屏风后,艳烈的嫁衣加身,整个人恍若九天仙子般明艳夺目。 而澹台烬则在另一处殿宇准备,新人要在婚典上相见为好。他坐姿端正,宫女大气不敢喘,手脚麻利地帮他梳发编发辫,置办好发饰冠冕。发冠是一套金冠,还前端还压着两片孔雀羽毛作为点缀,象征着他夷月族的身份。 满头发辫显得他整个人利落凌厉,锋利的剑眉稍稍一动便有气势压倒而来,但今日是他的大喜之日,便整张脸都是柔和可亲的。宫女为他穿戴好婚服,腰带一束,一位翩翩红衣郎君出世。 很快便到了吉时,二人开始动身。叶夕雾放下手中的点心,用帕子擦净手,宫女为她落下红盖头,扶着她步出殿门。 几乎同在莹心的梦境中见到的澹台烬父母景王与柔妃的婚礼仪仗一模一样,同样是延伸至脚下的红毯,擂鼓震天,笙箫相合,宫女们洒下漫天的花瓣,祥云烟花,可以说是每个姑娘梦中的婚礼。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