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叶夕雾用过晚膳洗漱了一番后爬上床,终于在昏昏欲睡之前等到了澹台烬掀帘入帐的动静,令她觉察而醒来的是一种脚步声。此种脚步声于她而言是非常独特的,一听就知道来人是澹台烬,而不是其他旁的什么人。 原来早就在不知何时,她便已经在潜移默化之中熟悉了他的一切,竟然还达到了铭记于心的程度。 她悠悠转醒,不需要翻身,因为她就是特意朝着外面睡的。睁开一点眯着的眼缝,澹台烬正在一旁的梳妆台上轻手轻脚褪下簪在发顶上的高冠金饰,接着是脱去身上的衣袍搭放在木桁上,就是她的衣裙旁边。一套极为相衬的情侣衣装搭放在一块儿,令人极是惬意舒心。 澹台烬站在木桁前片刻,这才走向了床榻。随后他听到床上的叶夕雾嘟囔了声,“呆瓜,你终于回来睡觉了,都不知道等了你多久。” 他坐上榻边,叶夕雾便滚了上来,脑袋枕上他的大腿,手臂也自然而然地垫在了脸颊下,澹台烬失笑,抚摸她的脑袋瓜子,也帮她捋顺了一脑袋的乱发,从乱七八糟的翘起变成一段柔滑的绸缎流水似的青丝。 “叶夕雾,你可真是越来越嚣张了,现在连我的名字干脆也不叫了,擅自给我起了个,嗯,还挺别致的称呼。” 她懒洋洋地呼出口气,然后才道,“呆瓜?呆瓜不好吗?我发现这个别致的昵称越来越对我的胃口了,现在我真的就觉得你就是个,呆瓜。” 好吧,送叶夕雾双生阴阳镯然后她表白的那会儿他已经被叫做傻瓜了,现在更是进化到了终极,叫呆瓜,他当然知道这是傻,愚蠢的意思,但被叶夕雾叫出来,嗯,就是一种被在乎着、被爱着的感觉。行吧,他对这个昵称其实也没那么抗拒,甚至都快接受良好了。 唉,继味觉失灵后,又是被叶夕雾荼毒的一天,他居然要习惯了你敢信? “叶夕雾,我感觉你自己也聪明不到哪里去。”澹台烬回想起今日叶冰裳的种种表现,你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曾经对人坏,后来对别人好,可知道别人并非都是我,就我一人还会傻傻地念着你的好。 闻言叶夕雾翻了个身,变成在他大腿上仰躺的姿势,勉强眯起眼睛看清楚了他的表情,“哦?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来。” “叶冰裳,她对你似乎仍旧放不开心结。”他简略地叙述了一下白日里发生的事情。 “她的想法我是改变不了了,只要她别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我就不会对她怎么样。”听了澹台烬的话叶夕雾也没什么好惊奇的,一开始还以为她就是善良纯洁的,但联想到澹台烬,受那等压迫过后还能没有怨恨那简直就是圣人。 有怨恨没关系,她需要偿还因果,但若是叶冰裳执迷不语做出了伤天害理之事,即便她不动手,也自有旁的人动手,在那之前只要她没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便也算相安无事。 “叶夕雾,你……”澹台烬奇怪于叶夕雾为何对曾经伤害过的人都突然好了起来,但他顿住片刻,没了下文。 “算了,你看紧她一些吧,免得她想不开对你,对叶家不利。”澹台烬历经过澹台王室和盛国王室纷争,对兄弟姐妹之间的情感没有丝毫信任,何况还是叶冰裳这种表露出明显恶意的。他便觉得叶冰裳这种利益为先之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也不奇怪。 “对我不利没什么奇怪,对叶家却是不太可能吧,毕竟这是她的安身立命之所在,叶家没了她能好过?”叶夕雾又滚回了床榻上,强撑着的精神就要耗尽了,她催促澹台烬赶快睡觉。 “不说她了,我困了你快过来跟我一块儿睡觉。” “你啊。”罢了,有他在景国坐镇,叶冰裳应该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澹台烬轻刮一下她的鼻翼,褪去了鞋靴翻身上榻,叶夕雾便又一滚,他揽过了她送上来的身体,叶夕雾贴上他的胸膛,手随意地搭在他的腰部,而他将侧脸挨在她的脑门上,两人一起阖上双眼,睡觉。 二人窝在一张小榻上,在被子底下的身体重叠着,四肢交缠,面上带着温情安然抵足而眠至天明。看着就是寻常人家的一对爱侣,打打闹闹,也情浓意坚,以至于后来的事情无不令人跌破眼镜,无限唏嘘慨叹。 国君出来亲征许久,如今盛国已亡,景国也不可缺了澹台烬这个国君坐镇,澹台烬命人妥善处置了一应军营事务,今日便是他们启程回京的日子。 这次叶夕雾光明正大地坐上了澹台烬的车架,而叶冰裳看着他们亲密无间,好似旁人都插不进去的周身氛围,心里头不知为何想起了萧凛,尽管萧凛无用、情丝等等诸多因素堆积在内心,但曾经她好歹也是个王子侧妃,也是被人疼爱珍惜着的,如今一切都烟消云散,还要在景国仰人鼻息生活,这一切都是拜澹台烬和叶夕雾所赐。 如果澹台烬没有逃出叶